“小姐,刚才那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啊,像要吃人似的,比少爷还恐怖。”绮朱战战兢兢的说着,不放心的回头望了望,仿佛那几人会追来似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了,这里这么多人呢,就算真有那胆大妄为的不轨之徒,总归也会收敛一些的嘛。”荣清灵倒不以为意。
“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好,那人的眼睛跟我们长得也不一样,保不齐是什么邪魔外道,万一会邪术什么的,那该如何是好?哎呀,小姐。”绮朱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叫道。
“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荣清灵拍了拍胸口,被她吓了一跳。
“小姐小姐,你刚刚被他撞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绮朱紧张的上下打量自家小姐。
“哎呦我说绮朱,你这小脑袋瓜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荣清灵点了点绮朱的额头,无奈道,“书上说,在遥远的海外大陆上,生活着很多红头发绿眼睛的人呢,刚才那人说不定就是身负异域血统,什么坏人,什么邪术,亏你想的出来。”
“那可不一定,我们还是快去找少爷吧。”绮朱坚持己见。
“找我做什么?”荣泽林温润的声音传来,荣清灵转头看去,身着月白绣金色暗纹长衫的少年,背对着初起的阳光,仿佛从天上走来一般,背后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美如画。
“哥哥,你来啦?”荣清灵跳到少年面前,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笑得一脸的明媚。
“嗯”荣泽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不放心的问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啦,就是刚刚遇到一个蓝色眼睛的人,长得又高又壮,绮朱说人家是妖人,会邪术呢”荣清灵笑道。
“嗯,我南尚乃礼教之邦,雍都又是国都,天子之城,慕名而来的有识之士数不胜数,偶有异国人出入也很正常。”
“就是说啊,好了啦,我们快进去吧,烧香还愿之后,可要好好逛一逛呢。”荣清灵兴致满满的拉着自家哥哥径直往院里走去。
二仙庙荣清灵来过多次,但每次跨进庙门都有种圣洁庄严的感觉,殿堂内烟雾缭绕,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虽然此处人也很多,但殿上只闻钟鼓木鱼的敲击声和若隐若现的诵经声。
荣清灵虔诚的跪在身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念着心经,朝殿上的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道,“信女荣清灵不求富贵,唯有三个心愿,望二仙保佑,一愿父母身体健康,二愿兄长诸事顺心,三愿...”荣清灵轻咬薄唇,下定决心坚定道,“三愿信女可挣脱这命运的束缚,得以自由之身。”说完朝二仙神像又拜了三拜,才在绮朱的搀扶下起身。荣泽林听着她的祈求,心中酸楚,于普通人家的女儿来说,这是最稀松平常之事,但对他们而言,却是难如登天,不过,有他在,无论她有何想法,他都能替她达成。
兄妹二人转过大殿一侧的朱漆矮门来到院中,荣泽林见她闷闷不乐,安慰道,“灵儿不必忧心,此事必定有解决之法,而且,我也决不允许那些事情发生。”
荣清灵看着他俊秀的脸庞,坚定的目光,心中顾虑渐消,她相信他,从小到大她一直相信他言出必行,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嗯,”荣清灵重重点头。
“咦?”荣清灵目光瞥向一旁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引起她的好奇,那人黑衣黑裤,相貌也隐藏在黑色的帽帷下,“那个打扮,我好像在哪见过。”荣泽林转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瞳仁骤然紧缩,寒光闪烁,“你们照看好小姐,我去去就来。”吩咐了荣全绮朱,便提起衣摆,紧随其后。
“哎...”荣清灵来不及说什么,荣泽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被绿色植物覆盖的花墙后了。荣清灵无奈,只能任由他去,便转身朝茶室走去,边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身打扮呢?
“灵儿,你们也过来啦?”萧雨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雨恬姐姐,”荣清灵转身,见萧雨恬扶着雪莲的手缓步而来,鬓间耳边的珠环佩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薄施粉黛的脸,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色莲花,娇而不媚,好一个如花似玉的没人,荣清灵心中喟叹。左右张望着。
“灵儿在坎什么?”萧雨恬笑问,也随她的视线向身后看了看。
“云奇哥哥没有来吗?”
“大哥啊,”萧雨恬了然,“本来是要一起来的,今日这般热闹,灵儿必定会来,他岂能错过时机?可早晨尚未出门之际,便被太子殿下差人唤走了。”
荣清灵见她在提到太子殿下时,眼神暗了暗,道,“雨恬姐姐,灵儿只把太子哥哥当成亲哥哥一般。”
萧雨恬轻轻摇头,阻止她接下来的话,拉起荣清灵的手,“妹妹不必介怀,此事岂是我等一介小女子能左右的?即使是我们的父母,也是做不得主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好姐妹,对吗?”
“嗯,姐姐能这样想,灵儿就放心了,”荣清灵坚定的点头,洋溢的笑脸比那春光还明媚,“咦?这是什么?”荣清灵被牵着自己的萧雨恬手腕上的红线吸引,红线下方挂着一似金非金,似铜非铜的小物件,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如同哨子一般。
“呃。。。没什么。”萧雨恬心虚般收回手,拉了拉衣袖盖住红线,显然不愿多谈,“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
“好,”荣清灵笑着答应,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别人送她的,她不好意思说罢了,也许是某个重要的人呢,思及此处,荣清灵“嘿嘿”的笑着,引来绮朱诧异不已。
萧雨恬见她并未深问,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不由想起刚才的一幕,在二仙庙中,她支开小丫头雪莲,对着仙人雕像说出心中烦闷,刚一起身却见一全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男子现在她的身后,顿时心中惊骇,刚刚说的话,比定是被他听了去,正当她不知所措,局促不安之时,男子开口说话了,低哑的嗓音,听起来年岁不大,“与其在这里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去努力争取,我命由我不由天,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萧雨恬心中又是一骇,“他是谁?”正当她失神之际,男子在她手中塞进一物,耳边想起缥缈的低哑声音,“有困难的时候,吹响它,无论何时,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恍惚间,她只听见雪莲在叫她,待她回神,周围一切如常,仿佛入梦一般,但手中红线穿引的古哨却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不是梦,仔细端详手中的不起眼的哨子,颜色灰暗,古老的花纹,隐约可辨上面古老的文字“和鸣”,是他,那个在瑶台居门前险些将她撞到之人,可他为何要帮我?有何居心,是何意图?
“雨恬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刺绣的天赋,”荣清灵嘟着个小嘴不悦道。
“为什么这样说?”萧雨恬闻到,想不通的是暂时搁在一边。
“你知道吗?我把你教我绣的荷包送给哥哥的时候,他居然说我绣了两只蛾子,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呵。。”萧雨恬掩袖轻笑。
“你还笑,我可是你的徒弟,这样会连累你的名声好不好。”
“不会啊,灵儿这样心灵手巧,只要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必定胜过我。”
“姐姐安慰我呢。”荣清灵沮丧。
“怎么会,灵儿的天赋可是比蓉儿高多了呢。”
“什么?蓉姐姐也跟你学刺绣?”荣清灵惊讶,武痴百里蓉居然拿起绣花针?
“是啊,就在我们去瑶台居的第二日。”萧雨恬思索着说到。
“哦?蓉姐姐转性了?可以她不在,不然我可得好好拷问拷问她。”
“你呀快别招惹他了,她力气那么大,到时你又制不住她,要吃亏了。”萧雨恬笑道。
“嗯,反正她也不在,我想惹也惹不了啊,”荣清灵嘴硬道,“对了,蓉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嗯?听说少傅大人跟陛下告了假,归宁省亲,怕是要过了正月才能回来吧?”
“那么久啊,”荣清灵叹道,“要是我也能出去玩玩该多好。对了,蓉姐姐的家乡是在益州吧?”
“是啊,听说那里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典型的江南水乡呢。”萧雨恬不无艳羡道,心中也浮起一丝丝向往之意,若有机会去看看还有多好。“你问这个做什么?”萧雨恬诧异的看着荣清灵。
“没什么没什么,”荣清灵笑着摇头含糊其辞,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萧雨恬想着自己的事情也并未多在意,“走吧雨恬姐姐,我们去那边的逛逛,听说今天会有好些好东西卖呢。我们也去看看,有没有入眼的!”说着拉起萧雨恬往二仙庙外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