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心,这里雾气大,当心脚下。”是萧云奇的声音。
“云奇啊,早知这园子如此精致,藏着这么些个有趣的东西,本宫就让父皇赏给我了。”龙承天语带嫉妒。
“太子殿下说笑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这小小的园子,只要殿下喜欢,随时可以来小憩。”萧云奇曼斯条理道。
“马屁精。”曹戈不屑,瞟了眼一脸谄笑的萧云奇。
“曹护卫此言差矣,”萧云奇打着官腔道,“本公子实话实说,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曹戈无语,倘若说他不对,岂不有犯上的嫌疑?
萧云奇见他不语,又道,“更何况,太子殿下泡温泉,你跟着进来做什么?你说你进来就进来吧,你站在那盯着我们,让我们怎么泡?”
“我是殿下的护卫,自当贴身保护。”曹戈义正言辞道。
“曹护卫真是尽忠职守啊,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父?难不成在我的家里,还会有对殿下图谋不轨之人?”
“你..”曹戈一时哑口无言。
“行了,曹戈,这云奇的嘴上功夫可是得了太傅大人的真传,连我都招架不住,何况是你。”龙承天笑着打断他。
“哼,”曹戈冷哼,便不再说话。
忽然,“哎呦,你们三个大男人在那叽叽歪歪半天,也不嫌累。”慵懒的声音传来,荣清灵从三人进门时已然清醒,来不及细想,便听得三人都在场,本不想出声,却又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万一在有人进来找自己,岂不漏了馅?索性便寻了个恰当的时机自己先暴露出来。
“谁!”曹戈一声厉喝,剑已出鞘,心中万分惊骇,有人在,他居然一点知觉都没有,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这温泉两边只一墙之隔,稍大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若是不出声音,还真不知晓隔壁是否有人,何况荣清灵又故意屏住呼吸。
“曹戈,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能在这里出现,又不惊动满园下人的,除了我们的灵儿妹妹,还能有谁。”龙承天笑道,心中却费解,灵儿怎么会在此?
“曹大人,您跟殿下出门是不是将脑子忘在宫中了?”萧云奇揶揄道。
“哼。”曹戈恨恨瞪着萧云奇,若非龙承天在此,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阵仗。
“你们有完没完,泡个温泉也不让人清净。”荣清灵不满道。
“好啊小丫头,我还没说你偷听我们谈话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太子哥哥,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本来就是我先进来的好不好。”
“既如此,灵儿何不过来光明正大的听个彻底?”龙承天戏谑,瞪了一眼一旁偷笑的萧云奇。
“太子哥哥想赶我走直说就是了嘛,何必说这样的话,我才不想听你们说话呢,总归也与我无关。”荣清灵气愤道,但听哗啦哗啦的水声想起。
“灵儿妹妹莫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听闻荣清灵气急,龙承天便急于解释,却又不知为何要解释,只愣在那里,他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从来只是命令,别人从来只有服从,不论对错,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对上荣清灵,却不想她误解自己,奇怪的心思,别说他自己不甚解,连萧云奇也觉得怪,荣清灵见龙承天没有了下文,也不深究,“太子哥哥,灵儿知道你的意思,我先去帮雨恬姐姐的忙了,你们谈你们的吧,知道你们都是国家栋梁,谈的都是国家大事,反正我也不懂,小女子就先行告退啦。”荣清灵故作轻松道,不待龙承天答应,便推门而去。
“灵儿妹妹真是越来越知情识趣了。”萧云奇见龙承天满脸迷茫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心中甚是忧虑,灵儿这般心思灵巧,显然已教太子殿下瞩目,暂且不提他的那点小心思,自己妹妹的全部心思可都在太子身上,虽然雨恬从未说过,但作为兄长他岂会不知?今日殿下说要带灵儿游玩,正犹豫之际,灵儿就提议来萧园,显然灵儿已知雨恬心思,这是不是说明灵儿心中对太子殿下并无意思?也许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思及此,萧云奇心中冒出一些窃喜,不对不对,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萧云奇摇头,见太子还在深思,也不敢惊扰,见一旁曹戈也瞪着他,俩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起来。
荣清灵出门,深深呼了口气,刚才真是尴尬死了,太子哥哥说的话也太奇怪了,仿佛话里有话似的,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不该听的她绝不会越矩,还是做好她自己分内的事就好,还是先帮帮雨恬姐姐罢。
“雨恬姐姐,我来帮你啦。”荣清灵一跨进厨房就大喊起来,只见众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唯独不见萧雨恬的身影。
“荣小姐,我们家小姐在旁边的小厨房。”一个像是管事的中年妇女上前来。
“她不在这里,去小厨房做什么?”荣清灵疑惑。
“刚才太子殿下差人来点了两道菜,小姐说要亲自下厨。”管事老实道。
“什么?雨恬姐姐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当真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下荣清灵更加好奇,忙转身朝门外而去。
“雨恬姐姐,我来帮你吧。”荣清灵刚到门口就见萧雨恬一个人忙碌的身影,“怎么就你一个人呢?”踏进厨房,荣清灵左右打量起来。
“灵儿你来了。”萧雨恬将处理过的鱼放在水台清洗,“要那么多人做什么?人多手杂,不如自己利落,我想一会在叫你的,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唉,别提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在说国家大事呢,哪有我容身之处。”荣清灵随意走过案板,捞起一根刚洗好的黄瓜啃了起来,丝毫不见身后萧雨恬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和躲闪,“雨恬姐姐,这黄瓜真好吃,唉,这么冷的天还有这么新鲜的菜品,真是好福气。”荣清灵盯着手中的黄瓜,由衷说道。
“那是自然,这里都是后边暖房中新摘的蔬菜,别的地方可吃不到的。”
“知道你们家得天独厚的条件,太子哥哥点了什么菜?”荣清灵跑到萧雨恬身后,探出个脑袋问道,满脸好奇。
“你..你怎么知道太子殿下他..”萧雨恬心中慌乱。
“能劳驾我们萧大小姐亲自下厨,却不想假手他人的,自然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咯,哈哈..”荣清灵打趣道。
“你呀,鬼灵精,”萧雨恬笑笑,也不计较,“太子殿下要吃桂花鱼和糖醋排骨。”
“真的吗?灵儿也最喜欢这两道菜了,”荣清灵兴奋道,接着又一脸崇拜的看着萧雨恬,“雨恬姐姐真厉害,果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良母之典范。”
听了荣清灵的话,萧雨恬眼神黯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你就会拍马屁。”
“哪有,灵儿帮你烧火吧。”荣清灵蹦跳着跑去院中拾柴火。
“雨恬姐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荣清灵坐在炉灶旁,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棍子在火中划拉着,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萧雨恬将锅盖盖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略一思忖道,“就是..你时常都会想起他,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他,见他开心你也开心,见他忧虑你也会难过,大概就是这样吧。”
荣清灵皱起眉头,不解道,“我对我哥哥就是这样啊?哥哥走的时候,我好多天都提不起精神,根本就没心思做别的事情,就想见他呢。”
“那怎么同?你喜欢他,若看见他与别的女子亲近时会心中难过,恨不得他的心里眼中只有自己才好。”
所以你才会试探灵儿的吧?荣清灵心中黯然,“可是他是太子啊,注定会有后宫佳丽三千,到时候姐姐要怎么办?”
“我只盼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属于我便好。”萧雨恬眉头微皱,目光闪烁。
“雨恬姐姐,你太傻了,这样值得吗?”荣清灵不解。
“你不会明白的,”萧雨恬叹气道,眼神却飘向窗外的湛蓝晴空,思绪万千,“两年前的初春,那时我像你这般大,那****刚随老师练完琴,一个人从琴室回去,经过花园时,便见到他与我大哥在品茗论事,在说到新政时,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气势,无一不震动着我的心,他是天生的王者,举手投足间那高贵优雅的气质,冷凛果断的睿智,深深烙在我的心里,就像当时花园中万物复苏时的花朵,悄悄地在我心底盛开。”萧雨恬望着天空出神,眼眶微红,脸上的笑容却恬静,荣清灵见她这般模样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情之一字不论是苦是甜,总归是伤心又伤身的,“唉...”荣清灵一声叹息,将萧雨恬从回忆中拉回,又忙着看向炉灶,“别说我了,反正我也是求之不得,顺其自然的好,难道灵儿就没有喜欢的人吗?”萧雨恬好奇。
“嗯,喜欢的嘛,没有,”荣清灵若有所思,“不过,我未来的夫婿一定要像我爹爹那样,文武双全,智勇无双。”
“恐怕这普通之下,很难找到像荣将军那般少年成名的英雄咯,”萧雨恬眼珠一转,道“不如灵儿考虑我大哥如何?我大哥虽不如荣将军威名远播,也算德才兼备,深受太子殿下信任,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虽然我大哥有时是顽固保守些,但他心思细腻,待人以诚,有对你这样上心,何况我们家世清白,上一辈又不像朝中一些亲贵那般妻妾成群,导致下一辈明争暗斗,阖府不宁,将来我出阁后,府中的主人只我父母,兄嫂,无人约束,岂不自在?”
“雨恬姐姐是给云奇哥哥做说客吗?灵儿早说过了,我对云奇哥哥和太子哥哥都一样,只有兄妹之谊,姐姐在这样说,灵儿不理你了。”荣清灵跳起来,噘着小嘴不悦道。
“好好好,我们灵儿将来要有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惊才绝艳,出类拔萃之人才配的上,对吧?”
“嗯,差不多。”荣清灵两手叉腰,高傲的抬着下巴。“什么味道?”忽然一股烧焦的味道钻进荣清灵的鼻翼。
“哎呀,我的排骨。”萧雨恬幡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