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单独叫上林轩,在屋檐下看着大雨。那次他进山,寻遍了所有可能的位置,依旧找不到小刚的身影,但他却看到了魔狼的尸体。
它浑身没有一处完好,都不知被长枪刺了几百下,甚至能用肉酱来形容了。但最让他心惊的却是,那魔狼的脑袋……被人啃了半边!
“什么?!”林轩惊讶地看着他,“被人?人?”
艾克慎重地点着头,“我非常确定。”以他这么多年的打猎经验,怎么可能看错。半响之后,艾克看着林轩再次开口,“我想请求你帮忙。”他老脸一红,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请你如果有机会遇到他的话,麻烦转告他,‘安哥是最勇敢的猎手,米拉是最善良的母亲,而他,是他们最自豪的儿子,一直都是!’”其实他也有出去找过多次,只是并没打听到什么消息,然而他有种感觉,小刚一定还活着,甚至可能就在这附近。
“那你呢?”
艾克哈哈大笑,“我什么?我就只是他的隔壁大叔。”
“可你孤身一人守候了几十年。”
“嗯……习惯了。”
林轩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他刚才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我办不到!但如果我看到他,就一定押着他回来!到时你自己跟他说。”
艾克眼里却起了雾水,“可是,他母亲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
他母亲已经精神失常,正常时还好,仅仅是个哀伤的寡妇,但若发起病来,却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林轩紧握着拳头,走进了屋子。看到丽丝在床头念着咒语,但是汇聚的光芒已经越来越小,哪怕她有着林轩给她的挂件及护符,此时魔力也已经耗尽了。
拍了拍丽丝的小脑袋,抱着她走到房内休息。身体上的伤口有法术可以治愈,心里的缺口却是无药可补。
第二天一早,大伙养足了精神,喂足了马料,又再次出发了。
临走之前,米拉听闻他们是要去往镇上,会帮忙寻找小刚。就掏出一直深藏在身上的狼牙项链,“如果遇到小刚,麻烦你们把这个交给他,”看着项链,她又呢喃着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林轩郑重将项链揣在怀里,便驾着马车走了。
丽丝魔力消耗过大,此时还在沉睡;安妮奥这几天一直在修炼斗气,狠下心要冲开关卡;而缇娜则可怜巴巴地望着窗外,旁边趴着7个月大已有小腿高的小黑。
…….
撒拉其镇上一家酒馆内,一名衣着破烂的青年正坐在地上,他用衣袖擦着亮得发光的枪头,一双像狼一样的眼睛盯着枪头出神。不时有人从他身旁走过,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突然几名恶汉靠了过来,“傻狼,赶紧起来,有生意了。”领头那人踢了他一脚。
青年站了起来,接近两米的身子看上去似乎有些消瘦,但谁也不知道这样的身体里面藏着怎样的力量。“我说了,我不是狼。”
“哟呵?!”那人使劲踢了他几脚,狠狠地吼着,“谁tm管你是狼还是狗!起来干活!真是个废物!”
废物?废物。我是废物……
青年跟着几名恶汉来到一间小屋内,屋内已经或躺或坐来了二十来人。一名浑身穿着紫色衣服的中年人看他一眼,转头看向在一旁点头哈腰的人,“这就是你说的那头狼?”
“是,是,就是他,你别看他瘦瘦的,但打起来绝对够狠!”
紫衣人看着他,突然发力,一瞬间便来到眼前。青年眼睛大睁,好快!便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嘭~”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屋子都抖了几下,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趴在地上撑着手掌,嘴角咳出丝丝血迹。他抬起头看着紫衣人,眼睛露出凶芒,却不说话。
紫衣人满意地点头,笑着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实力,这次任务之后就来跟着我吧,我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青年没有说话,他从来就不喜欢说话。
紫衣人见状,也不在意,转过头面向大家,“这个任务很简单,明天来这里,我会带你们到一个地方,只需要你们守住那里,必要时候,把所有敢来侵犯的人统统杀了,也可以!”
众人看到他刚才出手的实力,都暗中心惊,此时一听,更感觉任务不是那么简单,有人便连忙追问,“是什么地方?”
紫衣人看着他,淡淡地开口,“不该你们知道的地方。”
众人有些发悚,“那会有什么样的人侵犯?”
紫衣人微微笑了起来,“放心,跟你们差不多。如果有超过你们的,我们自然会出手。”
这群人要不是附近的恶棍团伙,要不就是蛮横凶残的独行佣兵,早就见惯了打打杀杀,此时确定会有人来帮助,他们倒摩肩擦踵,一翻迫不及待的样子。
再说了,他们都是在附近混的,彼此之间还算有所耳闻,除了那头狼实力不明之外,这里大多都是四五阶中的强手,这样的实力,什么样的任务做不得?
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狼眼青年倒是说话了,“出了镇的任务我不做。”
“正好,就在镇中!”
紫衣人正欲转身离开,却瞥见这青年带着的长枪有些破旧,他摇着头说道,“作为佣兵,什么都可以随便,就是武器不能差,你这也混得也太差了,算了,我送你一杆吧。”
“不需要!”青年冷冷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青年神色冷酷,仔细看的时候,脸上有一道疤痕,他眼睛像极了狼眼,当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时候,便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生人勿进的样子,被他盯着的人,总会浑身不自在。他偶尔会睡在大街上,更多时候是藏在山林里面。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敢跟他交谈。人们忘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也从来不知道他的姓名。
他似乎从来就是一个人。
狼从来就是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