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去城市的政府。
政府中的县长不过是摆在台前的傀儡。
林子凡等人,分成三批走向同一个目的点,帕尔克奇的府邸。
周围不少士兵,初步估计,有三百人左右的样子。
这个帕尔克奇真是怕死啊!
弄了这么个龟壳在这里。
十五里外,战队中的唯一侦查战士走了回来,探测到有三座军营,分别分为东,西,南,三个方面,成掎角之势,相互牵连。
每当受到攻击,三座兵营齐出,相互救援。
“初步估计,从占地面积和每日消耗的垃圾来看,加上训练时的人影晃动,应有五千人的样子。”
侦察兵平息下来喘着的粗气,因为是侦察兵的原因,有着鹰的天赋,狗的嗅觉,狼的脾性,狐狸的狡猾,而被破格录取,体魄上并不及战队中的其他战士。
“五千人。”
林子凡眉头皱了皱,“不是说有三千吗?”
“那是初步估计。”因为是姜小白负责的原因,情报失当他有失职之则,所以他立马站了出来:“并且边洲距九州太过遥远,安全局的手伸不到这么长,那些信息,都是一年前的信息。”
看来情报部门的制度还不健全啊!
林子凡心中念道,却没有说出来,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轻了两分:“不过也好,五千三千,没有什么不同,纵然他是五千,也对我们达不到什么实质的影响,若是我们将这个帕尔克奇控制了的话,五千反而更有利于我们先行一步,凭空多出两个团的兵力,其他战队得知怕都要眼红了。”
他挺胸开始正视前方,目光扫视着那个在城外突兀伫立的城堡,开口清冷:“这里面守卫的士兵,才是我们的真正障碍。”
整个战队,从现在开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天际处最后一抹光辉落去,正式进入夜空。
一轮皓月,当空高挂,散发出清冷的光,淡白色,照在人身躯,直入心底。
“行动”
林子凡低低一声,加上他算在内,十名战士从坐在的地上站起。
每个人的眸孔中,划过一抹凝重,却也有一抹犀利的精光,狂热的战意。
踏踏踏……
嗖!
嗖嗖!
三米高的院墙,被他们轻易翻过。
林子凡脚尖点地,“蹬蹬蹬”在高墙上直蹬了两下,翻越过去时,半跪在地上。
拳头拄着地面,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
困倦的守卫,虽然还笔直的若标枪一样站着,却似乎在神游,没有丝毫发觉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帕尔克奇的府邸,从来没有人敢进入进来,所以他们这些守卫,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敌人。
因此,自然也就衍生出了一种假象,他们每天的工作只是站在那里,而忘记了守卫这个工作的原本初衷。
庄园中的关卡如同摆设,猩红的监控器就像睡着了般,这一刻,帕尔克奇在他那床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窄小单人床中,似乎睡着了。
但气息却均匀,更没有一点鼾声。
似是睡得很轻,起码林子凡这时看着他觉得很轻。
许久,应该是睡着的人感觉到了不对,室内中的气息多出了一丝陌生,“谁。”
床上的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睛刚刚睁开,透亮的吓人,奕奕有神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睡过。
相应的显示出了,林子凡的感觉果然正确。
这个人,只是浅眠,而睡得不实。
“你的轻度睡眠,应该从三十岁开始,到现在有十年了吧!”
林子凡没有正面回答帕尔克奇,见到他醒过来睁开眼睛后,转身走到了房中的座椅上,弯腰坐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眼睛看着地面的前下方,没有在看帕尔克奇。
只是他垂头的样子,彰显的不慌不忙,让本醒来后眼中绽放杀意的帕尔克奇,一瞬间又多出了紧张。
不过杀意不再有那么浓烈,帕尔克奇此时已经从单人小床中站起,两只眼睛饱含深意的注视着一直瞅着他身前三米远的地面处,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林子凡。
突然浑身散发出淡然,他似乎不再紧张,缓缓弯下腰身,竟同样做起了林子凡先前的动作。
坐在了床上。
眼神释放出一丝疑惑,凝重的疑惑,又是许久,才缓慢的试探出声:“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子凡听到他一句话时,将头从地面上转移开,开始向他望去,期间他的视线四顾分散,直到与帕尔克奇的视线相对后,两道视线在虚空中相撞在一起,似乎带起火花,绽放电芒,现实中的虚空处什么也没有。
两人都在眸孔中透射出意外,是对对方的意外,那么波澜不惊,处变不惊的姿态,可不是故作假象能做的出来。
林子凡依旧没有看着他,而是将头向左微微一动,他的视线这时从后者的眸孔中离开后,恰好的落在了后者睡着时枕着的枕头上。
他的嘴角,在见到这个枕头后,勾出一抹微笑来。
玩味的眼神,顷刻在他那一双直媲美潘安宋玉的眸子中,充斥溢满。
并且似下一刻,就能泊泊冒出。
“吆!卧薪尝胆啊!”
话音刚刚落下,林子凡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玩味的眼神,一瞬间扩展到极限。
他本来只是四顾观看,侦查一下屋中有无危险。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帕尔克奇枕在枕下的,竟然是一块四方的红木。
“不过,怎么没有胆啊!”
林子凡继续调笑:“那个东西才苦,想要学勾践,看来你遇到过夫差啊!怎么,有人抢了你媳妇?”
刚说完这句话,林子凡突然合上嘴,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姜小白昨日给他念的情报,他还叙述了半篇与情报相似的故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后者不是应该生活的很好么?
看来这其中,还有着隐情啊!林子凡望着红木枕头,眼神闪了闪。
红木枕头被白色布套包裹着,若不是中线部位的细线断开,露出一小块里面的红木,他并不能猜到。
但林子凡的这句话,很好的打乱了帕尔克奇的情绪,本来很波澜不惊的帕尔克奇,在这一刻,因为林子凡那句“有人抢了你媳妇。”而瞬间的在眼眶处涌出一抹红,之后,红色扩散至整个眼眶,两个眼眶的所有角落,都开始爆红。
并且他的身体,也因为眼眶的充血,而剧烈颤抖,整个手掌,十只手指,都哆嗦的可以弹响钢琴。
就差头发没有倒竖起来,但这个样子,依然有满江红中形容的气势,暴怒到极致,悲愤到极致。
但随后,以这个样子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的帕尔克奇,却是什么也没做,哪怕站出来与林子凡大打出手。
甚至他床边的警报器就在他左臂旁,但他亦没有动。
反而是在第十二分钟开始后的第一秒,全身泄气;霜打了茄子的样子,和浓浓的伤悲,从他的身体中透出。
“你……到底是谁。”
就连林子凡都惊讶了,没有想到,他望着这个干翕动着嘴,唇瓣轻微颤抖,满眶的眼色充满失意,似乎一瞬间全身都被痛苦包裹的人。
更惊讶于,这句话是后者用九州语在说的。
那这么说……他突然呆了呆,之前他在心中不无有庆幸,一个标准的白种西岛人,也许并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这一刻,之前帕尔克奇所表现出来任何姿态和痛苦,他都有些明白了。
打人不打脸,他这样专门向后者的痛处上戳,接旧伤疤……他的眼皮垂了垂,眼神也沉了沉,心中生出了两分愧疚。
又因为怀带着愧疚的关系,开始正视起面前的这个有胡子的白种人,身躯高大,并不肥胖,一身剪裁贴身的西装里衬,这个人睡觉的时候竟然也不穿便装。
林子凡的内心,那个隐隐约约,却又呼之欲出的想法,被他在心底,又认定了两分。
面貌在白种人中,属于英俊的那一类,在林子凡的眼中,可能外国人都一个样子,所以他并不觉得他们有多好看,或有多难看。
胸膛处的腹肌,纵然是年龄已过四十,也丝毫不见得减弱,他虽没有打上去两拳,亦能知道,那里的坚硬,不亚于一堵墙。
“夫差是谁,还有勾践,我为什么要学他。”
帕尔克奇,低垂着头半天后,期间不知道想着什么,此时抬起头来,望着他,恢复了平淡,眼神如常,不然不会问向他这样一个问题。
林子凡略带愧疚的内心,在随着后者的这句话突然吐出后,彻底变成了不自然。
这个边洲老外,思绪跳转的也太大了点,大脑恢复清明,他开始思虑事情哪里出了差错,看着这个家伙的样子,绝对不会是情报中描述的那种人。
“那是我的民族中,史书中的一个君王。”
心中一动,林子凡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下一句冷淡吐出:“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叫夫差的人,将他的手下一个叫勾践的妻子给抢走了,之后将他赶到了一个边陲小城。”
“那个勾践就和你一样,来到那个小城之后就枕着木头枕头,早上起来之后空着肚子舔一口动物的胆,以此来告诉自己,此生所受到的耻辱。”
“不过,之后嘛……”
林子凡说到这,停顿了下,看着帕尔克奇的表情,后者的眼中,突然又出现了那种激动,颓废又不乏自暴自弃的激动,但他明白,这种激动中,看似此生已毁,但其中不乏有着一颗恶魔的心,只要在那个恶魔种子中添一滴水,就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再一把火下去,将彻底燃烧出他人难以想象的果实。
眼神带着淡淡笑意,林子凡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等着林子凡再次出生的帕尔克奇,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又等了许久,林子凡还是没有出声。
帕尔克奇,似乎内心中生出一团火来将整个胸腔点燃,他迅猛抬起了头,一双瞳子中充满了焦急,投射出视线似两道强光,让林子凡感到被照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然后呢?”
帕尔克奇呼吸已经上喘,他的焦虑,因为林子凡成功将他的好奇心勾起,又刹那在破开迷雾的最后阶段刹车,而一刻间达到顶峰的极致。
但林子凡却依旧只是站在那里笑着,不说话,看着帕尔克奇干着急,似乎这期间的感觉是精神达到顶点的享受。
“然后呢?你快说啊!”
帕尔克奇又问出了好几声,林子凡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任凭帕尔克奇百般要求,不流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