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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相会

秦梅雪见敌人离去,舒口气,却见史冥捂着小腹坐在地上,忙道:“四哥,怎么了?”史冥眉头紧缩,道:“不要紧,我看此人的身法奇特,似乎与鬼宿门有些渊源,改日咱们再去玉虚峰看看。”秦梅雪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想再看看薇薇,可萧洞天不让咱们上去啊。”一边甘风池站起身,道:“甘某受奸人迷惑,险些铸成大错,实在惭愧,还两位请见谅。”秦梅雪哼一声,不理会他。史冥道:“甘大侠的伤怎样了?”甘风池躬身道:“好在只是肩骨裂了,于性命无碍。史堂主胸襟宽广,令甘某羞惭无地,告辞了。”正要走,又道:“对了,听说西安到了一位博将军,欲对贵派不利,两位最好早些回洛阳。”言毕,一步挨一步下山坡去了。

秦梅雪见关雁鸣在崖边出神,便叫他过来,叫了几声他才应答,秦梅雪道:“雁鸣,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关雁鸣道:“这一战好似把手脚都磨快了,浑身舒服得很。”秦梅雪微微一笑,道:“咱们先回玉仙峰的住所。”关雁鸣忙抢过来背起史冥,乐呵呵与母亲一道下山。

秦梅雪陡然间得与儿子团聚,又见这孩儿体格健壮,惹人疼爱,心头欢喜之极。关雁鸣心情也极好,道:“娘,以后孩儿再也不离开你了。”秦梅雪拭泪道:“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等你四叔的伤好以后,咱们先回洛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去找关长水报仇。”关雁鸣摇头道:“洛阳我是不去的,小叔待我好,我决不让任何人为难他。”史冥奇道:“关长水中了我的附骨钉,竟然活到现在么?”关雁鸣愤愤道:“你若不是我的四叔,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山沟去。”史冥欲言又止,秦梅雪道:“不许对四叔无礼。你怎么会使本门的刀法,竟连六神斩也学会了?”

关雁鸣寻思若是老老实实讲出缘由,不但凭添没完没了的烦恼,更免不了要受责备,不如不讲,只道:“二叔教的。”秦梅雪和史冥皆一愣,秦梅雪道:“原来二哥会六神斩,难道…他连我也了骗么?”又问关雁鸣往日的经历,关雁鸣却不愿说,问道:“四叔,刚才这个蒙面人的武功与剑皇李淳云相比如何?”

史冥沉吟片刻,道:“这个难说的很,此人先前一共用了四种武功,分别是少阳归藏腿、太阳般若拳、少阴魔幻指、太阴散手,每一门武功都是只在故老相传中听说过的绝技,若是剑皇的武功真如传闻所言,应当能与之匹敌。”关雁鸣喃喃道:“看来要挡他一剑亦非难事。”

史冥与秦梅雪皆不解,他却不再说话,埋头疾走。走得小半天,到了玉仙峰脚下。抬头只见山峰巍峨,如一根巨硕的冰条插在苍莽大地上,绝壁奇险,层层拔高;回望眼处,远方雪野荒漠中,另有一座极高的山峰,以群山为座,矗立云霄,渺渺茫茫,更加孤高傲世,正是玉虚峰。

秦梅雪边走边给关雁鸣讲解地貌山形,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一处山谷中,谷中却无积雪,旦见绿草茵茵,山花烂漫,潮暖如春。关雁鸣喜道:“原来这儿还有处人间福地。哈哈哈哈。”笑声方起,几只小鸟齐声鸣叫,自小树枝头飞起,钻入山头的白云中。再往前走不远,一面阳坡下藏着几十间小屋。一家栅栏小院内,一个老妇正在喂鸡。原来秦梅雪与史冥这些年便是与这些山民住在此地。

走到一座小屋前,秦梅雪推开屋门进去。屋内虽然简陋,却明亮整洁。关雁鸣将史冥扶进房间躺下,四处观看,道:“娘,我和小叔住的房子比这儿大多了。四叔,这间是你的卧室么?”史冥咳嗽一声,道:“雁鸣,我可没住这儿,我住在猎户邻居张老伯家。”关雁鸣道:“住一块儿又有什么打紧。”秦梅雪敲他脑袋一下,道:“休要胡说,我与你四叔从小到大情同亲兄妹一样。”取了膏药让关雁鸣给史冥敷上。关雁鸣边敷药边道:“可惜,可惜。”秦梅雪与史冥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秦梅雪心道:“这孩儿只怕是从小便没什么管教,以后我须好好教导他、补偿他。”

傍晚,秦梅雪做好丰盛的饭菜,史冥吃几口便回房昏昏睡去。关雁鸣狼吞虎咽的吃,秦梅雪只看着他,不时给他夹些菜,满心欢喜,慈爱无限。关雁鸣道:“娘,你也吃。”秦梅雪应一声,吃了一口,又看着他吃。关雁鸣道:“娘,有没有酒喝?”秦梅雪忙抱来一坛酒,道:“前些日子任镖头送来好些酒,你四叔不爱喝,一直都留着呢。”正要给他倒酒,他却将酒坛接过去,一巴掌拍开封泥,喜道:“好酒好酒。”仰头咕嘟咕嘟便喝了小半坛。

秦梅雪忙抢下酒坛,道:“慢点喝。”关雁鸣又大口吃肉,秦梅雪道:“这是兔肉,吃多了对肚子不好,多吃点儿菜。”关雁鸣边吃边道:“菜和肉我都多吃,小叔说,没有吃的才对肚子不好,比方说牛和马,光吃草也长这么壮,所以吃什么并不要紧,关键在能吃能喝,身体最好。”秦梅雪微微一笑,道:“这些年关长水待你很好么?”关雁鸣点头道:“好得很,唉,要是早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小叔,我就该待他好点儿。”说话间,已喝下半坛酒,酒意上涌,滔滔不绝的讲起在安宁镇时可笑可恨的琐事。

次日直到中午时分,关雁鸣才醒来,秦梅雪早给他备好了精致的早餐。关雁鸣道:“好久没有睡这么舒服了。”揭开被窝,秦梅雪便拿过衣服过来给他穿,道:“晚上冷吗?”关雁鸣道:“不冷,这些日子睡雪地都习惯了。”看着母亲正在扣衣扣的手,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既不同于小叔的关心,也不同于果拉的情意,而是一种温暖而细腻的慈爱,心头满满的尽是温馨。

秦梅雪先督促他去洗漱一番,之后看着他吃完早餐,带他到村子里散步。关雁鸣问起萧薇薇的事情,秦梅雪慢慢讲来。原来当日史冥与肖一秋、风寒泽追那蒙面凶手,凶手背负四只千年巨龟,行走如飞,转入深山没了踪影。师兄弟三人寻了几日,不但没找着,反倒迷了路。归来找到秦梅雪时,没想到她已生下娃娃,更不想关长水偷走了娃娃。秦梅雪悲痛欲绝,转而更加埋怨董裕鼎,再无心回洛阳。休养了些日子,四人护着沉睡中的萧薇薇赶到玉虚峰。鬼宿居士萧洞天见爱徒如此形状,悲痛万分,却也没有解救之法,于是迁怒于史冥,欲杀之泄愤。

史冥心中有愧,遂引颈就戮。萧洞天凝视史冥半晌,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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