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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狗语通事

说话的人一袭黑色劲装,修长的身材,不算太长的黑发,眼神清亮,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了进来。

“瞧,云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莫生气,莫生气。”来人正是天玄。

“诶,我早晚得为你把心操碎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云平叹着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虽然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但若出门,一定要结伴而行,万不可独自在外,你怎么就不听呢?”

“云叔,侄儿知道错了,但我们真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您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严管着我们吧?而且我们眠月国这么太平,哪里会出什么事,就算真有哪个想找我们寻衅,我们可都是习武之人,还怕了他们不成?”云平轻描淡写的狡辩着。不过看着云平面颊上的几丝白发,天玄暗暗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了云叔,我们知道错了,下回一定不敢了,结伴而行,早早回家。”

“好了好了,你也大了,我也不能总数落你的不是,你们俩也起来吧。”云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云征云战,砖头又对天玄说道”你跟我说说,你这么晚回来,究竟是到哪里去了?”云平语气稍微舒缓,关心起天玄。

“云叔,我和张梅去湖边了,一起散散心,说说话,没去干什么。”天玄老实说道。

云平一听,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呵呵,是啊,你比征儿和战儿年长,是该谈婚论嫁了。而且张梅那丫头不错,娶了她,是你好福气啊!你爹娘死的早,你的终身大事,我理应为你操办。”

天玄一听,竟也有些羞赧,说道:”云叔,还早呢,至少得等我们都从尚武堂结业了再说吧。”

“恩,好,可以,哈哈哈哈。”云平开怀大笑起来。“这样我也算替你爹,了却了心事啊。好了好了,天不早了,赶紧来吃饭,吃完饭早早休息。”说罢,长幼四人,来到饭桌前,分别落座,开始一起吃饭,气氛其乐融融,不时几人还大笑起来,天玄看上去也是那么的开心,幸福。

此刻的天玄,并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他只知道,自己叫云天玄,和云平一样,祖籍是北溯云家堡人士,自己的父母和云平的妻子,在他和云家兄弟很小的时候,赶上了瘟疫,都去世了,云平是他父亲的邻居,也是结义兄弟,收养了他,一直对他百般照料,视如己出。当然了,这样的身世,是为了应付外面的人的。而云平,也一直严守对天玄母亲的承诺,给他一个安稳,快乐的人生。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唯一的做法,就是不告诉天玄他自己的身世,没有仇恨,只有快乐。但恰恰是天玄现在的快乐,与不久之后,满心滔天仇恨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仇恨,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情绪,他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但如果当一个人,真正明白了仇恨的源泉,那,又会是另一种光景。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冥冥之中,有些事可以逃一辈子,而有些事,无论怎样逃避,终究会呈现在眼前,当然,这是后话。

转天早上,天玄和云家兄弟照常,吃过早饭,一起来到了尚武堂。尚武堂,说白了,就是教授人们武艺的地方,有专门的武师,对大家进行拳法,兵器的教学,虽说天玄等人自幼便随云平习武,而且还初步涉猎了一些兵书,而且云平绝对要比尚武堂的武师教的更好,但为了将来能有个谋生的路子,云平还是让三个小辈坚持到尚武堂学习。因为在尚武堂结业后,可以拿到尚武堂的推荐信,有了这推荐信,可以找一些像样的活计。

三人在尚武堂取了各自的兵器,便开始在演武台各自操练起来。

“天玄,你们这么早就来啦?”甜美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个姑娘,长长的头发,精致的面容,穿着浅粉色的束装,微笑着向天玄走了过来。其他尚武堂的学生都为之侧目。她就是张梅。

“小梅,你也很早啊。”天玄笑答着。而周围的其他人,都投来了嫉妒的目光。沉浸在愉悦氛围里的天玄和张梅二人,都浑然不觉,二人四目相对着,虽然天天见面,但似乎仍然在互诉着对彼此的牵挂。这时候,云征云战也停了下来,向天玄这边走了过来。

云征走上前,平淡自若的对张梅说了一句:“梅姐好。”

云战一路小跑,跑到张梅面前,似乎也很开心,嘿嘿傻笑着,声音洪亮道:“嫂...额不是,梅姐好!”余光似乎看到天玄双眸投来的锐利目光,云战硬生生的把嫂子那俩字给吞了回去。

张梅面色娇羞红润,莞尔一笑,也是很喜欢这两个比自己和天玄小的弟弟。愉快的答道:“你们也好,阿征,阿战。”她看了看三人,似乎顿悟了什么,说道:“难怪你们的武功练的那么好,每天那么用功,来那么早。”

云战挠了挠头,好像觉得张梅在夸自己一样,说道道:“嘿嘿,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唉唉”还没说完,云战向前来了个踉跄,回头一看,云征站在那里,对他说道:“就你会偷懒,你也好意思。”

“你...大哥,你能不能别老跟小时候是的欺负我啊?”云战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他又委屈,又不服气,每次云征欺负他,他都想上去跟云征打一架,但是,他打不过云征......

云征站在一旁不咸不淡的说:“那你能不能不像小时候那样成天吹牛啊?”

这样的画面,从小到大,天玄习以为常了,但仍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兄弟互相打骂,他们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这样的场景,对天玄来说,是一种享受。而张梅似乎没怎么见过这对兄弟嬉闹,觉着有意思,开心的一直在笑。

“天玄,这兄弟二人好有意思,一个热情,一个冷淡,虽然在互相打骂,但能看出来,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张梅在一旁跟天玄低声细语着。

天玄看了看她,也笑答道:“是啊,我们兄弟几人从小在一起,一直一起嬉笑胡闹,一起勤于练武,他们真的很好。”

“有兄弟姐妹真好,我是家中独女,父母身体都不好,我要尽孝,帮他们操持家室,不让他们这么辛苦,比起你们,我便少了这许多欢乐。”张梅想到了自己,有些失落的说道。

天玄见张梅有些失落,心中了然,安慰道:“他们是我兄弟,今后便也是你兄弟,大家都是好朋友,所以,你以后不会寂寞的”天玄对他微笑着。天玄很喜欢微笑,与生俱来的,仿佛笑容一直挂在他的脸上,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笑着去面对。

张梅瞪大着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天玄,天玄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张梅紧接着问道:“只是朋友吗?”

天玄哑然,会心的笑了,回答道:“我相信,你知道的。”

而就在此刻的,演武台不远处的回廊下的石阶上,坐着10多个人,他们正盯着天玄张梅等人这边看着,已经看了许久,而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则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那边那个小娘们儿,就是你跟我说的人?”这个领头的人,身着长袍,披着貂领,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样子。他叫谢侑,是照月城城主谢林独子,照月有名的纨绔恶少,为人贪得无厌,好女色,年龄不大,糟蹋的姑娘实不少,虽然也在尚武堂习武,但平时基本不怎么来,更多的时间,都游走在花红柳绿之间。前一阵子,听他的家奴说,尚武堂有个很标致的姑娘,今日他心血来潮,破天荒的出现在尚武堂,想来一探芳泽。

“是的,侑少,就是她,我都打听好了,她叫张梅,就住在城外的村里,怎么样,小的说的没错吧?是不是美丽动人?嘿嘿嘿。”身旁的家奴讨好似献媚,奸笑着。

谢侑没有看他,右手轻缓的,反复滑着下嘴唇,似乎生怕口水流出来一样,贪婪的目光越来越甚。“不错,是个美人坯子,我喜欢,你小子,有前途,哈哈哈哈。”谢侑放荡的笑着,歪着头,又看向张梅旁边的天玄和云家兄弟。两眼一眯,问道:“那几个人是谁?”

家奴上前答道:“侑少,跟那妮子一起的,叫云天玄,那俩在一旁打闹的,一个叫云征,一个叫云战,都是这尚武堂里,再普通不过的武学徒,时不时的还得为习武钱发愁呢,几个小叫花子而已。”

谢侑晃动着脖子:“哦?武艺如何?”

“嘿嘿嘿,侑少,他们能在这里自然是有些武艺的,但哪能跟您比呀,您说是不是。”

“废话,那他们跟我的小美人儿是什么关系?尤其是那个穿黑衣的,为何离小美人儿这么近?”

“额...这,小的也不知道啊,不过任他关系再怎么亲密,那小美人儿最终肯定都是您的。”

谢侑满意的笑着,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大,怒视着家奴,沉声呵斥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家奴被吓得一激灵,急忙说道:“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说罢,连滚带爬的跑向张梅他们。

张梅此刻正跟天玄开心的聊着天,城主府的家奴来到他们的面前,搓着手,嬉皮笑脸的对张梅说道:“这位姑娘,我家侑少想和你交个朋友,他看姑娘独自在这边,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说着,家奴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天玄一眼,紧接着,又献媚般的看向张梅:“我家侑少急公好义,愿意为姑娘排忧解难,所以先派在下过来,为姑娘撑腰!”

张梅面露难色,尴尬无比,对这家奴投以厌恶的眼神,嫌弃的说:“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一旁的天玄,看向了远处回廊下的谢侑等人,轻蔑的笑了笑,看向这家奴,走上前,挡在张梅面前,轻飘飘的说:“呵呵,你家的这位侑少,当真有意思的很,想来交朋友,却偏偏找了条狗来传信,难道他说的是狗语,而你,碰巧又精通人言,所以,遣你来做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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