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不属于我们这些寄生于此的复课生,梦今天也没下去,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假。
看她桌子上有一杯类似咖啡的东西,我馋馋地走过去想尝尝。
“这是药!”梦回答。
“那我也想尝尝。”此刻我的好奇心主宰着一切。经她允许,我尝了一小口。“这味是不怎么地!”嘴里苦涩着。我刚想问是治什么的,想起教室里还有不少人,欲言又止。其实也无需多问,纸条里她曾经告诉我,前两年还做了个手术,总之我是无法体会她的感受。正因为她一直在坚持着战胜自己,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性格,那样的眼神……
我仔细看着她,突然感觉她头上白底带着红点的发卡有些和我心中的女神不搭。太土鳖了!等周末去给她买一个漂亮的。也算有个信物,美丽而古老的爱情故事不都是这个套路么?这一定会是个惊喜!
“师傅,到大市场。”我一招手,一个肤色可以比拼巧克力的中年男子,发现来活了,一包子劲儿地推着三轮过来。三轮叔蹬得很卖力。“慢点!”我有点慌。坐在车上看着找不到几个人的大街:“师傅,你一天能挣多少钱?这街上也没个人。”男子不假思索:“一天五六十吧。”“能挣这么多?大冬天在外面等活遭罪吧……”
我一个大小伙子来到了卖女士用品的区域,来回转悠着,从头到脚,浑身不得劲。我半低着头,非常想躲过卖货大妈、小媳妇来回游荡的目光。
“小伙,买点啥?”我无言地摆着手。终于找到了一个卖头饰的摊位,停下仔细地看着。“小伙看好哪个了?”卖货的都这么急!
我遗憾地摇了摇头:“你这发卡样式就这么几种,也没个好看的。”
“这面还有,你看看……”
大体扫了一眼,没亮点。摆了摆手。来到了另一个摊位看着。
“小伙这是买给谁啊?”
“啊,我同学。”
“你同学多大呀?”
“高三”
“你看看这几个头花,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戴这样的比发卡漂亮。”
一边看一边心里合计着:这小媳妇嘴可以啊!问得都不好意思不买了。我拿着左手的,又看着右手的,似乎也分不出来哪个更好。
“这俩都不错,但是我还没想好要哪个。”抬头环顾了一下这里的大体位置。“我再溜达看看,要是没有更好的我再回来。”所到之处,看得越多失望越多。
只剩前面那一块没去过了,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想着出了这个大市场,还哪里能有卖的。一个老头,带着眼镜,手里摆弄着什么。看见我走过去,站了起来:“买货啊?”
“看看!”我被墙上一排灯光下闪闪发亮的发卡吸引过去。
“这些都贵。”老头提示着。
“这挺漂亮,多钱?”
“这个12。”
突然在其中发现一个蝴蝶图案的紫色头花,图案外侧镶满了水晶小钻。想起了梦的紫色暖瓶和紫色毛衣。虽然在我挑剔的眼里这个头花还是无法跟梦本人相匹配,但是也确实不能太苛刻了,毕竟这里是个县级小城市。我又拿着它和其它的几个比较了一下,还是这个最漂亮,而且是紫色的,估计她会喜欢。“就它了,多少钱?”
“18。”
这小玩应18?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我心里合计着就算100也是它了。
我把它揣进兜里,一路想看几眼稀罕一下,又担心走路不稳手劲控制不好,会伤到这个精致的小头花。回到寝室,找了一张白纸包好。感觉比以往有些沉缓地上楼进到教室,发现梦在。我回到座位找出了基本都看完的作文书。连同纸包一起放到了她的桌上。她无需抬头,便能知道是我,发现这次的纸条不同寻常,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把纸包放到了座位里查看。很有默契,无需说什么。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终于卸下。又忙起了对语文知识点的补充。但又时不时的问自己:梦看到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
过了一会,纸条来了,除了当天的名言和成语,我真的每天都很盼着能有机会看到她有什么额外想和我说的。
“谢谢你,虽然我只在高一下学期留过长发,虽然梳头时从没用过发卡和头花,不过紫色的,很漂亮。大概明年二、三月份就可以戴了吧。”
女孩的事情我不太懂,不知道多长才能戴,但果然细心让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如果是现在,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立业,人也算不错,可能找对象很容易就能被女方认可,甚至会有主动上门介绍的。但回想年轻的学生时代,我似乎有着一颗对爱如同生命一般虔诚的心,却想让心仪的女孩接受一份不算大的礼物,也不易。当然这绝对不仅仅是一份礼物,还有着纯洁无价的情意。
夜里,寝室里大部分都在水房洗脚,我独自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对面一整楼亮着的窗户,也不知道哪个是梦在的寝室,幻想着她在寝室里试着戴上它的样子。有一种巨大的压抑在问:“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