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伟把车开过来,我抢先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徐娅愣了下,马上跟着钻进车里。
“我们这次去找的人其实是我师傅,”她的脸红了红,“他姓刘,刘全顺。”我心里正七上八下,担心老爷子因为前面的事不见我,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这是好事啊,举贤不避亲,只是徐娅,这第一次上门总得带点什么礼物吧?”她笑着露出颗虎牙,“他啊,平常啥都不爱,就爱品点二锅头。”
“好,就买二锅头。”我拍拍前座的椅背,“大伟,一会瞅见哪有超市就停下来。”
“好叻。”他瞄眼后视镜,“田总,我们这爱喝酒的都爱就点下酒菜品酒,您看是不是还买点花生啊、卤菜什么的?”
“是嘛?”我求证地望下徐娅,她点点头,“好,一会也买点。”我来回看了他们俩一眼,“你们饿不?”没等他们回答,我接着说:“我可饿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再去?”
“那去家面馆吧。”
“好啊好啊,”徐娅连连点头,“现在就去,免得没位置了。”这句话勾起我的好奇心,一个面馆又不是吃夜宵的时间,生意有这么好吗?
徐大伟把车开到“正宗家面馆”前停了下来,徐娅一把推开车门,冲到家面馆前,“伙计,三个人的还有没?”
“还有间丁号的。”
等我下车,那答话的小伙已经把门口的“闲”字翻过来,变成“满”字,我惊讶得差点忘了进去。
“田总,快来啊。”徐娅见我没答应,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挽着我就往里走,“今天运气真好,再晚点就没位置了。”
里面的大厅没有桌椅,两边一长溜的炕用磨砂玻璃隔成一间间的塌座。门口的小伙刚把我们领到靠里的一个位置,另外一个小伙跟着把一碟花生、一碟腌菜、一碟酱、一大碟小木棍粗细的大蒜和一大碟的烙饼摆上来,“来点什么?”
徐大伟瞄了我一眼,用商量的口吻说:“来点咋样?”徐娅点点头,“行,你还要开车呢,就来点。”伙计随口嚷道:“丁字四号,点一壶啦。”我有些莫名其妙,面馆不是吃面的吗?什么点一壶?
“才伙计问我们上什么酒。”徐大伟笑着把盘起来的腿放开,“点就是1:10兑水,扣是1:3,折是1:2,全就是实打实的原味酒。”
“如果是叫全,老板就会亲自出来斟酒一杯。”徐娅吐吐舌,“可是我来过这么多次没见一个敢叫的。”
“酒劲有那么大吗?”我有点不相信,要有恐怕不只中国,整个地球都有名了。
“田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徐大伟收起笑容,“这是老板家传的烧刀子,后劲很强。”
“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压低声音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湖南那边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酒?”
“听说是老板的祖宗立下规矩,不得在方圆十里之外销酒,并且每日不得销过五坛,后代子孙如有违背的立刻逐出家族,终生不得再销酒,否则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徐娅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些话的,说完她惶恐地四下瞧了瞧。
“懂了。”我微微一笑,神秘的传闻,加上别出心裁的布置,这老板的经商之招很高明。
酒是用个古色古香的紫砂壶装来的,徐大伟小心地给徐娅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喊来伙计把酒壶拿走。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一会要去看刘老爷子,我可要发飙了。
学着徐娅的样,我把大蒜沾点酱裹进烙饼里咬了一口,立刻,我被大蒜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徐大伟刚抿口酒进嘴,见我呛得泪流满面的,忙吞下酒问:“没事吧?”我擦掉眼泪,笑笑,“没,没事。”狠狠心,我又咬了一口,眼泪马上唰唰地又流了出来。
徐娅忙放下手中的烙饼帮我拂背,“别再折腾自个了。”徐大伟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烙饼,转头嚷道:“伙计,来碗杂酱面。”徐娅瞅眼他,再瞅眼我,抓过才搁在一边的烙饼三口两口地吃完,“伙计,多加一碗杂酱面。”
吃完出来,胃一阵翻腾,我想忍着,可是风一吹,我张口哇哇地呕出了才吃的所有东西。
“抱歉,我……”呕完抬起头,我就见他们俩一脸怪怪的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