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闪眼睛,“就是说这次对我的任命是股东,至少是大部分股东同意的?”他点点头,“那就成了。”我高兴地蹦起来,“既然是大家的意思,你就当我是你请来的不就行了?”他撇撇嘴,嘀咕了句:“就算请也不能请自个的老婆吧?”
“什么?”我只听清老婆两个字。“没什么。”他叹口气,“我这公司人脉很复杂,你要好之为之。”这话提醒了我,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肩上,“提个建议好吗?”他浑身僵硬了下,重重地点下头,“说。”
“你做董事长,我做总经理。”我刻意忽略他突然握紧的拳头,继续说:“公司要朝正规化发展,首先要成立董事会,这就必然要有个董事长。”我努力回想李德那边的行政架构,边想边说:“生产和销售是息息相关的,我得到的授权范围越大越好办事。”他猛然站起来,我呆了下,“怎么?”他笔直地站着,没有转过身来,“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股东。”他朝门口走去,“我必须得去沟通。”
门被大力地咯上,我瞠目结舌地望着门发了好一阵呆。他去找谁沟通,他父母还是他哥?如果他们不答应怎么办?柳翰会很为难吗?可是工厂的现状……我的太阳穴汩汩跳动得厉害,我还要管吗?
“余霜,”委屈化成热泪跌下来,“余霜,”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我现在不就是吗?
“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她似乎被我吓到了,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先不哭,先把事情说清楚啊?是不是柳翰欺负你了?你倒是说啊。”我醒醒鼻子,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下。
“天啦,他不会比你还穷吧?”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啊?”
“幸好你没有我那么爱钱。”她很认真地说:“这么着吧,你就别管了,反正有他吃的,他敢不给你吃?”我翻下白眼,要不管还不容易,“可是……”
“别可是了,要觉得不好,干脆把他休了,回来我跟你过。”我被她逗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休夫?”
她嘿嘿地笑起来,“舍不得啊?”她突然把话头一转,说:“这柳翰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这么能干的人去帮他,他还推三阻四的?非要等你去他的竞争对手那上班,他才肯请你?这什么年代的破古董思想,不能请自己的老婆管事。”她愤愤不平地说:“我给他打电话,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男主外,女主内。”我大惊失色,正想说不要,她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头疼地搓下额,我怎么就跟她说了啊?肚子咕咕叫得厉害,我才想起我还没吃中饭。人是铁饭是钢,如果不是为了这张口,人跟人之间会不会少一点你争我斗?
“田总。”徐大伟重重地敲了几下门,“田总。”
好像是在上个世纪听到过这个称呼,我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觉带了点微颤,“请进。”
他扭开门,边递给我一个公文袋边说:“这是柳总让我交给你的。他说本来该荆主任送过来,考虑到你们还不熟,所以暂时由我送来。”我点点头,打开公文袋,里面装着张红刊头的任命书。
“田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我的手抖了下,“你叫我什么?”他被我问得愣住了,“夫人难道还要我叫你夫人?”我好笑地看眼他,“柳总还在办公室吗?”
“没,”他像突然想起来似地拍下脑子说:“你看我这记性,柳总说请您马上去澄阳蟹城,他准备在那给你开个小型欢迎会。”
欢迎会?是准备把我介绍给股东还是公司里的人认识?我把任命书重新放回公文袋里,从现在开始,我得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