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家,我就打电话把徐大伟叫过来,我不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去管。
“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吧,我说的是工厂。”我想了想,“第一,谁管生产流线,就是谁是车间主任?第二,谁把质量这关?第三,成品出厂时必须谁签字?”我略沉吟下,“第四,谁是厂长?这些人和柳翰,还有他的父母哥嫂有没有诸如亲戚朋友等的关系?”
他惊愕地看着我,“柳总答应让您去管了?”我翻下白眼,“我问下可以吗?徐大伟同志。”他的脸红了红,“没有车间主任。”他点燃一根烟(为什么男人一说到关键的地方就要点烟,我一直没想明白),“管质量的姓乌,乌开来,他是柳总大嫂的表弟,他一个人兼管了车间和检测。”他搓了搓眉头,“出厂要乌开来和厂长一起签字。厂长姓苏,苏阳,是柳总从外面请来的。”烟雾掩盖了他大半部分的脸“听那边的人说,他不管事,都是乌开来说了算。”
这乌开来看来是个关键人物,而且这次产品出问题八成和他有关系,如果我能去工厂看看就好了,可是怎样才能让柳翰同意我去?我头疼地抓抓头发。
“厂里的技术员怎么样?”我岔开原来的话题继续发问。技术好与坏找个专业的一试就知道了,可是问这个却可以检验徐大伟说的话真实性和可信性有多少。
“一个字,”他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烂!”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可他立刻又坐正身子,“是乌开来找来的。”他看下手表,“夫人,对不起,柳总,我说的是柳总的哥哥十点要车,我得先走了。”我心头一凛,柳翰不是说过这车和徐大伟都配给我吗?
我微微一笑,“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起身送他到门口,“大哥自己没车吗?”他耸耸肩,“他怎么会没车?”他似乎觉察到说漏嘴了,“好像这几天拿去修了。”
好像?我到山东来也有三天了,柳翰都没有提过去拜访他的父母和哥嫂,是我要求管理生产这块引起的连锁反应,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受我,只是柳翰要娶我?我现在只能等,等柳翰的答复,等事情明朗化。
时间就跟蜗牛样地爬过一分一秒,我安排自己去商场购物,去不知名的小街瞎逛,可这都阻止不了我关注时间。我暗叹口气,就算最初去李德那应聘及至后面要从我们四人中选个做董事长助理,我也没有这么紧张和焦急过,我把腕上的手表解下来扔进包里。
等待真是件折磨人的事。
终于,时间指到了十月二十一号,明天他就要给我答复了,我激动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也因此第二天早上柳翰去上班的时候我还在熟睡着。
我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去看书或者看电视,可是内心的雀跃和期待让我看明白了自个,我是多么需要做点什么来维持我的自信。没有了关注,没有了闪光点,我找不到让柳翰爱我的理由,或许这是叶子的事给我留下的后遗症,我自嘲地想。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接着我听到了开门声,我的呼吸在瞬间似乎停顿了,他回来了吗?他会给我什么样的答复?如果他还是不答应呢?
柳翰打开门,我转过头想冲他笑笑,可是脸上的肌肉硬梆梆的,根本不听我的使唤,“回来了。”他擦下头上的汗,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恩,他们都同意了,不过,期限只有三个月。”我想笑,可是却流出了眼泪。
“怎么了?”他慌忙跑过来,紧张地摸摸我的额,然后把我拉进他的怀里。
“我太高兴了。”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得马上去工厂。”我在原地转了个圈,“还有,你得给我个正式任命书。”我的眼里流露出快乐和自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亲了他一下,“亲爱的,我现在去工厂,晚上不回来吃饭。”他呆了下,“明天再去吧。”
我摸出手机,“早一点了解情况,才能早点解决问题。”他的脸色变了变,“你觉得我不能解决问题?”我点下他的鼻子,“大男人主义,不是啦。”说完我拨通徐大伟的手机。
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上,等事实出来的时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这是李德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