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能请问一下吗?你为什么要在醒过来后,去动那根吊绳呢?”
很明显,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李玉也是在沉默之后才说道:“其实在我醒来时,我发现了自己的手上有着一颗珠花。”
“珠花?”
“是的,那时候我很疑惑,我身上的珠花没有少。邢琳的珠花不可能在我手上,所以这只可能是张艳,于是我发现了躺在那里的张艳,那时候我心里一慌。急忙去察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却发现她已经……”
再度回忆起那个心酸的瞬间,李玉依旧是承受不起的样子。
“……抱歉,让你提及了伤心事。”
“没事的,我没事,”这么说着的李玉自然只是在逞强而已,不过郑向却不忍心拆穿她,“在发现张艳已经死去后,我先是精神恍惚了一会后,才想起珠花的事情,可是我发现张艳的脖子上,她的珠花还在。所以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吴刚塞给我的。目的就是暗示我,想让我顶罪。”
“所以你就想到了去动上吊绳,装一个企图伪造现场的人。可是为什么呢,你知道那就一定是吴刚呢?”
“律师先生,你的证据里有没有张艳的笔记?”
“有啊,怎么了?”
“那么你一定度过严青律师做过标记的地方吧,就是张艳给吴刚修补衣服的那一段。”
“嗯,我知道。”
郑向点头的同时,也将那日记投影出来。李玉在扫了一眼后,便确认了正是这页日记,同时解释了起来。
“其实,之前在法庭上看到吴刚进入小树林拍下的照片,他所穿的夹克,就是那日记中提到的,被修补过的夹克。那件夹克的破口处,被张艳她藏了一个珠花进去,作为爱情的象征。我想,那东西一定是张艳临死前反扑的时候,用力将它拿出来的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吴刚要把衣服处理掉。原来是为了掩盖这件事。)
这么想着的郑向急忙追问着这件重要证物的下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那件证物现在在什么地方?警察手里还是说……”
“律师先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问你的事情吗?”
“你是问严青律师的证物是不是都……哦!你交给了严青律师是吗?”
“没错,”李玉的神情看起来很愧疚,“严青律师真的是一位很厉害的律师,他只用了一天就将整个案件猜了个七七八八。在他的鼓励下,我才会去做了那份医检报告,也是同样的理由,我将证物交给了他,只是没想到……”
“严青律师因此而重伤入院了,证物也被人拿走了,所以你之前说不想连累我,对吗?”
“是的,我不希望又一个好律师因为我而惨遭吴刚的毒手了。”
在仔细地了解了一些其他细节后,郑向退出了准备室,将空间留给了两位好不容易和好的挚友。不过,在他刚出门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坐在门口软椅上的张默。
“看起来,你已经接触到了这个案件的真相了。”
张默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郑向隐隐猜到了什么。
“张默检察官,难道说你早就……”
张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郑向。尽管如此,这也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就和屈打成招一样了吗?”
“小子,你很年轻,也很有冲劲,能力也不错。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应该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
“行了,别哭丧着脸的,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讲大道理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张默看着新人说道:“严青那家伙那个状态应该说不了什么东西吧。虽然我知道些东西,不过介于职务问题,我不会对你明说。你记好了,这次案件,想要赢得话,就只能依靠虚拟法庭本身的力量。”
“虚拟法庭本身的力量?”
在疑惑地重复了这句话,郑向还想再问详细些的时候,却发现张默早已离开了,看起来是不想给郑向多问的机会。
“那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嘴上说着什么检察官的立场,实际上却做着最不符合检察官做的事情。”
陈心的吐槽在毫无防备的郑向耳边响起,吓得郑向一个激灵差点跌倒在地。
“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
“抱歉抱歉!”
在师徒二人日常的温馨对话,两人同一很快就恢复到了工作状态中去。
“真是麻烦啊,明明都已经证明被告没有可能杀人了,而且张默检察官也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将吴刚那家伙捉拿归案呢?毕竟案发现场只剩下他有可能活动了呀!”
面对爱徒头痛的问题,陈心同样很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方直到现在也没有可以足够证明真犯人的证据。我们如今所拥有的,就只有可能性而已。张默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明言帮助我们的。”
“嗯,的确……等等”
原本只是陈心合情合理的分析,却对始终都在分析案情的郑向产生了不一样的化学反应,“不,或许不单单只有可能性。”
“什么意思?”
“严青前辈跟我说过,他有着一项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是指刚刚的医检报告吗?”
“不,严青前辈很明确地说过,是可以战胜吴刚的证据。只是,他为何只发给了我那份医检报告,却没有给我那个证据呢?还有,明明了解内幕的张默检察官为何要和我强调用虚拟法庭的力量呢?”
“张默的意思我不清楚。不过严青的说法或们可以反过来想,严青他发给你医检报告是知道你没有这东西,而不发给你那个决定性的证据就说明了……”
“我本来就有这项证据!等等,让我看一下。”
在陈心的指引下,郑向瞬间就悟出了其中的含义,同时脸上的喜色愈来愈浓,看起来对于案情又有了新的突破口的样子。
尽管如此,还有一点他没有弄清楚的是,“可是,为什么严青前辈不直接发信息给我,非要打这个哑谜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陈心耸了耸肩道,“不过他可能是被限制了聊天。你看那份医检报告同样也只是发了证据,却没有其他解释的东西说明一些东西了。毕竟他如今是病人,至少在他伤愈前医院是不会给他太多自由的。”
“的确……”
“郑向律师,陈心律师,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在师徒二人交谈的时候,一位庭警小跑过来找到了他们,“二位,庭审时间已经到了,审判长要求你们即可入庭。”
“明白了,辛苦你了,我和郑律师马上就去。”应付了那位庭警后,陈心拍着爱徒的肩膀鼓励道:“走吧,现在案件的真相已经基本揭晓了,被告人也终于站在了我们这一边,如今要做的,就只剩下找出凶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