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姐,你也别生气了。那个徊王就是急着去救他们公主,也没怎么冒犯你。怎么火成这样?”
“还没怎么冒犯?”玄澜嫣暴怒“那他还想怎么样!”
任浅黯扶额,墨秦淮不是就让姐姐早点走人吗,怎么她气成这样?明明她平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好好好,那大姐你这是准备几时出谷啊?”
“小黯你也赶我走!”玄澜嫣向后跳了一步,满脸的委屈“姐姐我就那么讨人嫌么!”
“没有!姐姐你天资聪颖才华横溢貌若天仙沉鱼落雁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盖世无双德才兼备才貌双全如日中天……”
“停!”
“额呵呵呵呵呵阿……”任浅黯干笑,“那我如斯优秀的大姐可愿出谷去普照众生了?”
“谁要去管那些贱民的死活?”
任浅黯听到‘贱民’二字眉头又是一跳,玄澜嫣看到了当没看到,从鼻子深处哼出一声,带着满满的不悦推开了桃园的小门。
苑中,一袭素色的清姨在满苑的红粉中显得格格不入,大概眼角那幽咽的梅花算是稍稍有些应景?任浅黯是这么想的,然而玄澜嫣想必是不这么认为吧。她总是觉得清姨是谷主的冕卫,所以处处针对于她,殊不知……
“清姨不愧是谷主大人的人啊,手脚真是利落。”玄澜嫣重重的突出了谷主二字,刻意挑高的语调仿佛是在讽刺些什么。
清姨手中的动作一滞,恭恭敬敬的道“服侍少主是老奴的本分,这些都是应该的。”
“恩”玄澜嫣没再看她,瞥了两眼收拾的的整整齐齐的行礼微微点了点头,提步入了房。
玄澜嫣的房间朴素而精致,似乎是因为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子——都是由桃木做成的,又似是因为屋外那永不衰败的十里桃林,房中永远弥漫着清浅迷离的甜腻气氛。
玄澜嫣走到妆奁前,对着镜子笑了笑——这个妆奁大概是整间屋子中最为华贵的东西了,它看起来原本是一个古树的树心,被人从深山中运出,一点一点精雕细琢,终于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只是它虽然设计脱俗,但工匠似是有些略显稚嫩,就像是年幼的女儿笨拙的模仿着母亲的动作却只能是西颦东效——镜中的她强行撑起了一副艳丽的妆容,若是不看那小身板一定会认为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当然她本来也应该是一个女人了,毕竟二十多岁已经将近三十的她硬要说是个孩子也太牵强,即使她看上去还不到十岁。
“小黯,帮我一卸妆吧。我想干干净净的去见她。”
任浅黯垂下眼镜,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整张脸,玄澜嫣看着她发下模糊不清的面容笑道“小黯你每天都遮着眼也不嫌看不清东西啊。”
任浅黯理了理头发,刘海便乖顺了些,伏在她的右半边脸上。说起来玄澜嫣从未见过任浅黯的右脸,或者说整个晏阙谷都没有。很多人都怀疑她是不是右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胎记之类的——所以才天天挡着不敢见人。
“习惯了,就像大姐你每天都会卸了妆去看莉娅一样,习惯了就没什么了。”
玄澜嫣笑得温柔“没办法,谁让她是我的冕卫呢,那我就每天勉为其难的抽出点时间看看她好了。”
任浅黯含笑摇头,大姐啊,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