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大人,您曾告诉我,每个人生来就是为了得到幸福。可现在,却也是您终究让我明白。有的人,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迎接死亡。——玄澜嫣
————————————————————————————————
“少主,您还没准备好么?”清姨在屋外来来回回得踱着步,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谷主本就不喜爱少主,小少爷出生之后更是对她冷落至极。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其实仔细想来,自那以后,谷主许是想要废掉少主了吧,不然也不会......哎,只可惜自那件事以后,少主就不再信任自己了,否则的话,自己又怎会任由少主就此沉寂,泯然众人!这场宴会,据说有贵客亲临,且还特地要求见少主,若是自己能帮她把握住机会......清姨双拳紧握,十指深深的陷进肉里。怎么能允许......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少主,被人忘却呢!
“来了,呵,清姨你又在急什么?”随着一声轻笑,房中闪出了一个桃红色的娇小身影,一边梳理着长至脚踝的散发一边慵懒的向外迈着步子,却是眉头轻锁,一副惆怅的样子。只见那女孩儿看起来似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奇怪的衣服,腰间别着两柄弯刀,一红一白,正是当年血樱公子留下的名刀雪鹰。
清姨见状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少主您暂且先等,且容老奴为您绾发。”玄澜嫣原本轻锁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脚下步伐看似没变,确实一瞬便绕过清姨,移到了院门口“不必了,谷主大人不是等急了么?清姨你啊,还是快领着孤去见谷主大人吧。”玄澜嫣顿在门口微微回头,精心勾勒的眼角似笑非笑的暼着清姨。
清姨深深地垂下眸去,半阖的眼遮住了眼底的酸涩。少主您,居然觉得我是谷主派来的细作呢。果然,人是不能犯错的么。“虽是如此,但少主您万不可这样出席啊!”但无论怎样,无论您待老奴如何,老奴,始终无法看着您就此沉寂啊。
玄澜嫣眉头一挑,神情染上了些许不耐“不能?如何不能?如果孤没记错的话,孤才是晏阙谷的少主吧,怎么,孤愿意如何居然还轮到你这个小小婢女来指手画脚了吗?”玄澜嫣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向桃林走去,桃红色的少女,桃红色的树林,仿佛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被渲上了桃红。清姨一时有些恍惚,当年那个高傲倔强却又清纯如稚子一般的少主哪里去了?为何容颜未变,身份未变,甚至就连这片桃林都没变。可是为何,当年在这片桃林里宣誓效忠的主仆二人却疏离到了今天这番境地?为何当年那纯洁无暇的琉璃如今却再也不能让她看透?难道只是因为那个人么......
眼看着那抹桃色渐渐的融入林中,渐行渐浅,清姨猛然惊醒一边疾步奔跑,一边高呼:“今日谷主设宴席招待贵客,少主您穿着打扮如此随意便也罢了,可您居然散发入席,实属对贵客之不敬,对谷主之不敬,对祖宗规矩之不敬!还望少主三思!”
“如此......随意?”玄澜嫣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忽的,她一个旋身,腾空跃到了清姨面前,煞是温柔的环住她的脖颈,笑靥嫣然:“清姨,你的意思是......我的妆容,不美吗?”
清姨呆呆的看着那张突然放大的俏颜。这张脸,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啊!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熟记于心,比自己的脸还熟悉。只是现如今,精致的妆容在脸上仿佛敷了层假面,美则美矣,却不真实。她也仅仅能从眼角眉梢那一点点的熟悉感中辨认出曾经她的少主的影子。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不知何时也在深处熏上了桃花的粉嫩颜色,带着浓浓的诱惑。清姨觉得自己的心不知怎的,又痛了起来。
“少主您的妆容,永远是天下最美的妆容。”
玄澜嫣满意地勾起唇角,放开清姨飞身从一旁的桃花树上取下一截花枝,随意的在头上绾了个髻便算是束了发。清姨见状,又欲劝说。可玄澜嫣却向她冷冷一瞥,仿佛仿佛万年寒冰一般冻伤了她的眼。清姨只得胆战心惊的住了嘴,心中暗暗期盼在到席之前能碰到那几位公子,劝劝少主重新整理梳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