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爸狠狠地看了那个发疯男人一眼,又扭头注视着前方马路,焦急地等待着救护车。
许静走到了阮正年旁边不远的地方,轻轻地唤他。
他艰难地睁开了肿胀的眼睛,露出一条细缝来,沾满血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就这样再次昏倒过去。
许静的眼睛不禁红了,眼泪划过脸颊时,她举起手来用力地抹掉。
“救护车来了,都让开点!”
医生从救护车上下来,抬着担架的护士走到他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迅速帮他固定了伤口,抬上救护车。
阮爸和许静跑到前面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伤势很严重,要立刻送院抢救!”
阮爸一听,整个人怔住在原地。他忙过去,扯着孟爸的衣襟,道:“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事,你一定会坐牢的!你别想逃!”
这时,远方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警察快要到了。
“病人家属快上车!”护士们刚刚把阮正年安置好,这时又催促道。
小饭店的几个伙计和阮爸一起看了看救护车的方向,谁知道一不留神,孟爸就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往公路那边跑了。
“快追啊!他逃了!”
两个伙计马上追了上去,另一个伙计去跟警察简单说了一下,他们便开着警车到了公路那边。
这时候,阮爸已经上了救护车。
还是看着儿子比较重要!
救护车飞快地驶向医院。
“正年你醒醒,醒醒!”
阮正年被推入医院的时候,许静一直在旁边唤着他。等他进了手术室,站在外面的阮爸又一次打量了这个女生。
许静焦急的神色从未有一丝放松下来,但此时她却扭头,看到了比她更紧张的阮爸。
阮爸没有说什么,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时,阮爸忽然接到来自警察局的电话,挂了电话,他对着许静说道:“警察局那边让我过去录口供了,我现在先过去。许静,这边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
“好的,叔叔,您放心。”
很快地,阮爸开始录口供。他一想到那个打人狂魔的时候,差点抑制不了冲动,想要骂脏话。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大男人,眼眶红得不行,但就是不落一滴泪。
看着他现在的状况,警察马上阻止了他的行为。
他们也知道受害者家属的心情,一时间当然难以平复。安慰了他一下,他才开始恢复了理智,把口供顺利地录完。
他刚走出警察局,就收到了许静的电话。
“叔叔,好消息!正年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危险期过了,现在转移到普通病房。”
“诶!我这就过来。”阮爸高兴地说着,跑到外面拦了一辆的士。
★★★
两天以后,刚刚上完早上的第3节课。纪舒诚抽空到课室的走廊里打电话,询问阮正年的情况。
自从孟晴雪那天被孟爸带走以后,他再也不想出什么篓子了。
他把孟妈和孟晴雪母女安排到了一幢高级一点的公寓里,这里有24小时的安保人员。加上这个物业也是纪氏集团名下的,所以更有保障了。
刚开始的时候,孟妈怎么也不答应。
她说:“这里是好,但就是太贵了,我们虽然穷,但也不会整日占有钱人的便宜。”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纪舒诚心里就知道,孟妈对他的态度还不算亲近。孟晴雪站在一边,还没开始说话,纪舒诚又说:
“珍姨,您知道现在出去租便宜的房子,没有安保人员,很容易会被还在逃跑的叔叔找到。我怕你们有危险。”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样吧,打个欠条,到了时间再还我钱。晴雪上次已经赢了奖金,而且像这样的比赛还有很多,您不用过于担心。”
孟妈一听,还是紧皱着眉头,没有放松下来。
可她转过头去,看了看晴雪,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纪舒诚一直陪着孟晴雪上课下课,直至她安全地从咖啡屋做完兼职回来,把她送到家以后,才放心。
晚上,他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许静。
“许静,你知道他住院了?”纪舒诚有点儿讶异地问道。
“嗯嗯,不过他不让告诉晴雪,他也是这样跟你说的吧?”许静放下了手中的橙子,把削下来的皮放进一个碗里。
纪舒诚“嗯”的一声,慢慢地走过去,靠近阮正年的病床时,放下手中的花和水果篮。
“你来了。”阮正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纪舒诚。
他的气色好了一点,但仍旧是非常虚弱的。
纪舒诚坐到床边,问了问那天的事情,向他道谢。
“真的很感谢你,如果当时不是有你在,后果真的难以想象。”纪舒诚的声音保有一贯的温柔,让人听着很舒服,“你好好养身体。”
“对了!你没告诉晴雪吧?”阮正年有些不放心,又问起纪舒诚来。
“没有,你放心。”
“你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吧。”
阮正年又跟他说了其他一些话,纪舒诚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这时候,许静刚刚拿了些东西过来,准备给他吃。
她一推门,就看到他全身猛地一震,用手捂着肚子喊得很痛苦!
许静连忙冲出去叫来医生。
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漫长的7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阮爸刚刚来过,现在刚回家去休息了。
漆黑的深夜,空廓的走廊里,许静定定地站在重症病护室外面。
她的左手贴着玻璃,额头也靠在玻璃上,眼睛一直注视着里面那个戴着氧气罩的男生。
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没有谁会知道,在这个夜晚,她独自一人站了多久。
就这样,看着窗外黎明渐渐升起,她到洗手间用水往脸上拍了拍。看着镜子,又露出了一个许静式的灿烂笑容,迈着从容的步子,回到了重症病护室的外面。
她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因为听到晴雪跟纪舒诚在一起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从酒店房间跑出去一会儿,又回到山庄酒店收拾了东西,要回去C市。
她只好跟着他。
“我们是哥们嘛!哥们不开心,当然要陪着啦!喂,你今天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