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向来是宁静的。韩冰是个爱静的人,晚上的时间他通常都在书房中,或者在自己是摄影工作室,一边聆听古典音乐一边看点书,不然就是摆弄自己的一些摄影器材,很少有其它的娱乐。就算看电视,几乎也只看新闻节目,其它的节目根本很少看。
不过这种情形,在林晚夕来了之后改变许多。
因为无事可做的林晚夕,除了写自己的论文之外,几乎整天都在看电视,所以晚上他偶尔也会坐下来,陪她看一会儿电视。自从那天之后,无形的约定,两人都不去触碰那根线。非常和平的相处着。韩冰知道她定好了回德国的机票。
“在看什么?”
韩冰刚洗完澡,擦着湿发来到客厅,准备和她一起看电视。
“没啥,娱乐新闻,很搞笑的样子”
林晚夕挪动小屁股,在双人沙发上让出一个大位置给他。
韩冰将毛巾挂在肩上,然后在沙发里坐下,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还有三天,她就走了,经过这次事件后,不知道她下次假期会不会还来美国看他?
两人原本都看得很专心,然而不知何时开始,原本盯着屏幕的视线,都偷偷溜到对方身上去了。林晚夕总爱趁着顾孟谦专注看的时候,偷觑他洗过澡后,一身洁净清爽的模样,悄悄往他身旁捱近,还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
林晚夕不时偷偷打量的目光,韩冰当然发现了,他只是假装不知道,以避开两人四目交接时的尴尬。
“明天有舞会。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参加一下。”韩冰打破尴尬的气氛。
“我也可以参加吗?”
“可以带女伴。”
“我明天会是你女伴吗?”
“我的女伴是梦蝶,不过据我所知,你哥应该可以带你去。”
她装出不在意的表情,挤出笑容说:“那你去吧!我自己在家看电视就好了,晚上正好有好看的节目呢。”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宛如泄了气的气球般,瞬间垮了下来。她滑回地毯上,抱起她的零食,继续看电视。
她的身体好象突然缩得很小,而且周遭充满阴郁晦暗的线条,让韩冰的心口彷佛被拧了一把似的,觉得很难受。
虽然她笑着说没关系,但她的背影看起来如此孤单、可怜,让他无法就这么走开。
于是,他听见自己开口问:“你真的不想去吗?”
“不去了,我后天回德国,好多东西要收拾。”
“去吧,都是年轻人,很热闹。”
“韩冰,你变了,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是因为她吗?”
“或许吧,明天去吧,我想办法带你去,顺便也是时候把梦蝶介绍给你认识了。”
国庆舞会,是美国大学的一项传统,在校的学生会利用舞会来一次联谊,往往会在舞会上找到自己的真爱。
林晚夕对这个舞会非常好奇,以前常听哥哥说美国大学迎新舞会的种种趣事,年纪还小的她就听得万分心动,这次有机会可以参加她自然兴奋不已。
那天晚上,她穿缠着林朝晨从梅西百货购买的黑色细肩带小礼服,露出白皙的肩膀和套著高跟鞋的可爱脚踝。一头上过大卷子的黑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配上晶莹的碎钻长耳环,脸上化著稍浓的彩妆。
最后她还是跟着哥哥她参加,因为比较陈梦蝶是他正派女朋友。只是没用的林朝晨后来因为女朋友闹脾气,他赶著过去哄她,才让林晚夕落单了。
布置华丽的会场里,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与酒香,林晚夕走在人群里,无视与于周遭男**慕的眼神,漂亮的眼眸中,只专注、执拗地搜寻一人的身影。
蓦然,林晚夕发现她一直在找寻的强健身影,眸中绽出强烈的喜悦与笑意,加快脚步往韩冰所在之处走去。
“韩冰!”
林晚夕走近韩冰的时候,忽然看到韩冰是手上挂着一名穿紫色礼服的女子。她讨厌紫色。林晚夕一向讨厌紫色,没想到紫色穿在了最讨厌的人身上。
林晚夕没有开口问韩冰她是谁,那女人也彷佛没看到她似的,径自和韩冰交谈起来了。
不用问也知道,瞧她一脸春情荡漾,好象眼中只有韩冰一个,这个女人就是抢她韩冰的陈梦蝶。
林梦夕好嫉妒,嫉妒得快疯了。是她站得太远了,所以这女人没看到她吗?
于是她故意上前拉住韩冰的手臂,引开他的注意力:“韩冰,我哥哥把我扔下了,我肚子饿了,有没有东西吃?“
那女人这才惊讶地转头看着她,彷佛不敢置信居然有人会在她的面前把韩冰拖走。
林晚夕昂起下巴挺着胸,毫不退缩地迎视那女人的目光,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并且痛快地发现,那女人在瞄到她挺起的丰腴****时,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眼神。
“亲爱的,这位是--”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她的身分。
“我为你们介绍一下。夕子,只是我女朋友,陈梦蝶,梦蝶,她是我的--”他突然顿住了。
夕子是他的什么人?直到这一刻,他才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
“林晚夕”夕子无视陈梦蝶假意伸出的手。面对情敌,她连伪装都不想。
“夕子是我的朋友。学生会长林朝晨的妹妹。”
朋友?!林晚夕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陈梦蝶得意的笑着。
“韩冰,摄影社的人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把。”
“说得也是。”
于是韩冰转头指着会场的某一角:“夕子,食物放在那边,妳先过去吃点东西,等会儿我过去找你。”
林晚夕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复原,懒洋洋地点头,没再看他们一眼,径自踩着飘浮的步伐,木然走向铺着洁白餐巾的长餐桌。
端起长餐台上的一杯鸡尾酒。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过去她连香槟也不曾喝过,因为哥哥和爸妈不准。虽然在德国留学,但是德国的啤酒她不喜欢。
难得今天哥哥不在身边,她正好趁机偷喝。她举起酒杯凑到嫣红的嘴边,浅尝一口鸡尾酒。
鸡尾酒甜甜的还有水果香,非常好喝,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露出满足的笑靥。
不知怎么地,她发觉好像有人正看著自己,狐疑地转头打量四周,很快发现那个正盯著她的傲然男孩。
那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西方男子,单手插著裤袋,远远望著她,就算在拥挤的人群中,他依然耀眼突出。他应该也是某个国家的留学生吧,看起来不像美国人。
然而神奇的是,像今晚这么热闹的舞会,他身旁居然没有其他女孩,只有他一个人。
偶有一两个不死心的女孩上前攀谈,但很快又失望地离去了。
她默默啜饮著近乎果汁的鸡尾酒,一双生动灵活的美眸扫视四周,充满兴趣地看著舞池里热闹舞动的学生们。
夕子的美貌向来不容质疑。但是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几名男生很有风度地道别离去,她则继续喝她的鸡尾酒,她的目光盯着人群中的韩冰。而他身边的陈梦蝶一直挂在他手上,林晚夕恨不得上去手撕她。
她哀怨地转回头,端起鸡尾酒,狠狠喝了一大口。
这时,夹杂著慵懒鼻音的英文冷不防在她身旁响起,她倏然一震,粉红色的鸡尾酒从杯子里溢出少许。
“为什么不下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