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气的吃不下饭,跟个老头子一样背着手慢吞吞上街去了。
走到一处卖拨浪鼓的小摊前面,看几个孩子拿着拨浪鼓玩的正开心,不由得也微微一笑。
卖拨浪鼓的老太太见了,招呼陆辰上前。
陆辰虽然不解其意,还是依言上前。
那老太太就往陆辰手中塞了一个拨浪鼓,“小儿小儿,何故低惆,适尔年华,飞鸢摇鼓!”
(小孩啊小孩,你为什么情绪低落不开心呢?你这样的年华,正是应该乘风放纸鸢随意摇动小鼓的时候啊!)
陆辰看着手中的拨浪鼓,脸上竟然有点僵硬。
这个东西,好土。。。。。。
她从小对各种东西充满兴趣,不断地去学习,去进步。
她是一个天生的,适合学习的人。她对自己的天分也非常自得,她的乐趣就在不断地学习不同的技能与知识的过程中。
作为一个天才,她哪里有时间去玩?!她不喜欢玩,也不屑玩,一向认为玩物丧志。
从小到大,印象中就是很小的时候似乎玩过一个。。。。。。弹球?
陆辰看着手中的拨浪鼓,怔怔发呆。
试探地微微晃动了一下,那鼓点的声音清晰入耳,让她手一抖,差点扔了拨浪鼓!
这样的声音竟然是自己手中发出的!
随后又试探地摇了一下,那一点一点的鼓点像是雨点,一点一点下在了心理。
这样无聊单调的声音摇着摇着,竟然也生出了兴趣。
陆辰快速摇了一阵,又慢速摇了一阵,体会其中乐趣之后,不禁玩心大起。
手中的拨浪鼓有节奏的摇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一声,像是一首音乐。
路人都惊讶地看过来,没人想到有人能把一个拨浪鼓摇的这般动听。
而这一切,落入了路边一座酒楼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公子,那小儿就是辰。”侍卫站在窗边观察情况,看到了陆辰。
一边的素色衣衫公子一听,微微一笑,“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番倒是不需要我冒着危险上门拜访了。”
说着手端一杯清酒,站到窗边,正看到小老头一样背手走来的陆辰。
不禁一愣,又微微一笑。
与想象中,似乎不一样,又似乎一样。
接着看到她一脸懵逼地拿着拨浪鼓看。
他皱眉,她不会玩吗?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会玩拨浪鼓?
接着就看到她一脸小心翼翼得摇了一下,然后不堪入耳地一转头,转回来时脸上还是一脸嫌弃,但是又有一种奇异的光彩。
他竟然不由得跟着她眼睛一亮。
她慢慢摇起来,没想到一个俗气的拨浪鼓竟然能让她摇出一首曲子来。
果真。。。。。。奇才!
还是。。。。。。鬼才呢?
“韩久,去,将本公子的贵客请上来。”
“诺。”
陆辰在这边正玩得开心,没想到就有人来打搅。
“辰君,我家主人有请。”
来人一脸恭敬,态度良好。
陆辰一抬头就看到窗边一抹素色衣袖一闪。
大头一摇。
“我不去。”
说着摇着手中拨浪鼓就要走。
“小儿小儿,你还没有给钱呢!”那老太太这时候竟然拉住陆辰的衣袖要钱!
陆辰脸色僵硬,还以为是送自己的。。。。。。
但是我没钱啊。。。。。。
韩久一看,立马眼疾手快地掏出钱给了老太太,接着一脸讨好地看着陆辰。
陆辰噘嘴,勉为其难道:“好吧,看在你家主人这么忠实的粉丝心上面,我就去见见。”
韩久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只要答应去见就好,立马狗腿的跟上。“是啊,我家主人可忠实了。。。。。。”
陆辰嘴角一抽。
当陆辰看到那所谓的忠实粉丝以后,眼睛亮了。
好俊美的公子!
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了!
公子起身微笑见礼,笑容完美,但是陆辰看到了那眼底的清冷。
“公子韩非,见过辰君。”
陆辰睁大眼,“韩非?你就是韩非?”
韩非点头,心中思量,难道这孩子认识自己?
“在下就是韩非。”
“韩国公子?”
“韩国公子。”
“哇哦——”陆辰一个箭步飞扑上去!
韩久着急呼唤,“公子!”
韩非一摆手,示意无事,因为他从陆辰眼睛里,看到的是火热兴奋,与,崇拜!
陆辰飞扑抱住韩非大腿,45度仰头,最完美的脸,“富贾,可为吾友乎?”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许多年后,当韩非想起两人的初遇时,都会想起当时陆辰一脸狗腿的样子。
真是可爱,又可恨!
韩非果然非同凡响,遇上这样的问题,立马接上,“这是自然!能与辰君为友,非三生有幸。”
陆辰兴奋地围着韩非转圈圈,走到韩久身边,兴奋地拍着韩久大腿,“你听见了没有!你家公子要和我做朋友啊!”
“听,听见了。”韩久一脸肉疼,辰君,我真的肉疼啊。
陆辰又兴奋地转回来,抱着韩非的大腿,“哇,真不敢相信,我和韩非是朋友啊!”
韩非嘴角微微一抽,俯身将陆辰抱起来,陆辰趁机就抱住韩非的脖子,“吧唧吧唧”在韩非脸上亲了好几口!
韩非身体僵硬,哭笑不得,“辰君这。。。。。。”
陆辰嘚瑟一笑,“我可喜欢你了你知道不?”
韩非抱着陆辰软软糯糯的身子,生命中第一次心变得柔软。
“哦?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在韩国,你在秦国,我们隔得这么远,你怎么知道我的呢?”韩非将陆辰放到案几前,陆辰立马盘腿一坐。
“你不知道,我智慧天生,一出生就知晓天下事。全天下那么多公子,我可就喜欢你一个哦!我最喜欢你的法、术、势交存理论,赞成“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主张,还有你的变法理念,你能有这个觉悟,简直就是个天才!”
韩非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喜欢自己的主张,并支持自己变法,不禁产生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感!
韩桓惠王实际上并不是十分信任自己,他不支持自己变法。
“治世法家最强,修德儒家最高,修身我却推崇阴阳家。”
“天地阴阳,道法自然。没想到辰君小小年纪,竟然还是性情中人。”
“哪里哪里,只不过阴阳双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奥妙无穷,若能窥得其一,便是人生乐事!”
。。。。。。
这番与陆辰认真的沟通思想理念,越交谈越觉得此子真非凡人!越发的心里敬佩!
他小小年纪竟然懂那么多!
虽说是智慧天纵,但是要有这样多样并且坦然的理念心态,这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能做到的!
陆辰也越发的觉得,史料记载的韩非不过是冰山一角,他的智慧与才华,不是只有那么薄薄几页书就可以叙说完的!
两人相谈甚欢,竟不知渐渐天已经黑了。
韩非长叹一声,起身向陆辰恭身行礼,“辰君大才,韩非佩服!今日一叙,令韩非茅塞顿开,也越发觉得学问之深深不可测,此番回去,定然要认真研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陆辰赶紧站起来,她可是真的喜欢这位名人呢!
“韩非公子过谦了,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有头脑的一个,你今天也让我懂了许多!我不该受此大礼!”说着便回敬了一个。
两人相视而笑。
“实不相瞒,此番非来到秦国,正是前来游说辰君归降我韩国的。临走之前,父王许你公卿,但是今日交谈,让非明白,辰君之才,公卿之位简直就是侮辱!且容非回去禀明父王,定然以丞相之位来请辰君!”
陆辰睁大眼,“丞相?”
这时候,韩国丞相正是张平。
张良,张子房的父亲。
公元前257年,张良还没有出生。
陆辰摆摆手,“不不不!我不要做丞相!”开玩笑,张良可是我男神,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挖人家墙角!
陆辰握拳表示,我是个有节操的人!
韩非疑惑,“为何?”
陆辰嘿嘿一笑,“此个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他日,韩非公子自会明白。”
韩非一笑,也不再问。
此时谁又能知道,他日,他知道那原因时如何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