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这么来到这里的,我一看到它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害怕,胆怯。”
她说着,苦笑了起来,“看来从灵魄宫出来,没有人能够追到这里,也并不是一件完全安全的事情。”
华言轻声道:“不,没有人能够再追过来。”
白棠没有反驳,有些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没有人能改变。不会发生的时候,也无须反驳。
而段天翎到底是去了哪里,她也永远不会知道。
这只能够是一个谜,永远的谜。
他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一个新的世界,接受一个新的身体,新的命运。
也许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世界时,才能够明白白棠刚刚到这里时的那种心情。
不过……与白棠不同的是,白棠曾经很想很想回去,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属于那个世界。
对比刚来到这里的生活,她更喜欢自己原来的生活。
而段天翎……应该不论面对怎样的际遇,都再也不想回到这里的吧。
他恨白棠,恨华言。
曾经统治的人民不再拥护他,只能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
虽然白棠希望他再也不要出现,不被华言找到。
但是可想而知,他是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宁死都不会选择逃避一辈子。
天渐渐亮了起来,周围仍然安静。
所有的安静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望月楼的大门打开,莫啸天从望月楼走出来。
“莫道长,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莫啸天满眼疲惫,虚脱一样。
他拿出一个竹筒,周围一圈符咒。
“风烟在此,皇上请放心,白姑娘也放心。她无法再造次,却也不会死。”
“风清扬呢?”
白棠朝着里面看。
“还在。等一会儿便能醒来,找人在他醒来之前,送出宫吧。再请皇上派人抬出燕道长,还有……安葬好赵宓……也就是你的母后。”
莫啸天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他自己仅剩的力气都要消失。
华言缓缓点头,“道长请放心。
白棠朝着那个方向看着,莫啸天朝远方走去,身影仿佛能够一瞬间融在晨光里,消失不见。
漫长的,一整夜的疲惫终于都已经过去了。
看着侍卫从里面不断抬出人的时候,白棠心里还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是做梦一样,朦胧,迷幻。
“没事了,是吧?”她抬头看向华言。
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好累,想睡一觉。”
白棠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想暂时静一静。
她躺在房间,华言随即出去了。
他是皇帝,他还要早朝,他还有处理不完的政事。
不像她,还可以好好睡一觉。
但分明无比疲惫的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那一晚所发生的,强迫性一般在脑中回放着。
直到最后,镜头停在风清扬前。
他仍闭着眼睛,安静地闭着眼睛。
“白棠,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昨天我什么也不知道?”
黑灵一直到早上才知道这些事情,对于这一次因为他一时自以为没事去找棵大树睡觉而错过,感到十分不满。
他站在白棠的床边,看着明明疲倦得不行,却坚持睁着眼睛的人。
“不知道……不是更好吗……”她声音很轻。
“好什么好!就连公子都没告诉我!”
“不告诉,不知道,那是最好了……”白棠叹了口气,“我也好想我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黑灵觉得她简直不知所以,转身就准备走。
“等一等。”白棠猛地坐起来,“黑灵,你知道是谁带出风清扬的吗?你还找得到他的吧?”
黑灵目光怪异瞟向她,“你要干什么?”
白棠苍白着脸色,从床上起身,“带我出去吧,我就想……看看莫啸天有没有骗我。”
黑灵纵然不明白,却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多大不了的事情。
白棠拿着令牌出宫之后,他就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帮白棠找到风清扬的下落。
“这边……那里,在那里……”
走了好久,一直到了城门口,看到两个人推着一个简陋的板车,抬着他出城门。
白棠怔怔看了一刻,与黑灵跟了上去。
“那个家伙还没死吧?”
白棠点了一下头,“应该是没死的,只是……”
“那他现在昏迷不醒,不是杀他的大好时机?公子是要弃尸荒郊**?”
“错!他还没死,不要乱说。”
黑灵不解的揉了揉脑袋。
“现在没死,那也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