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还有什么比晨间的闹铃更折磨人的?
舒适的大床上,锻炼到恰到好处的细腰微微用力,她慵懒地翻了个身。纤嫩的左手穿过乌黑的秀发、绕过自己的脑袋,捂住了右耳。另一只手吃力地伸向前方,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却失望地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供其敲打的闹钟。
“小姐,该起床了。”关不掉的闹铃之中,还有一个滑稽的男声在催促着她。
“呜......”
身处“四面楚歌”的绝境,“虞美人”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紧闭着那双美目,她开始搜寻翻滚范围内任何可以撒气的东西:锤床垫、摔枕头、踢被子,也是可怜了这些床上用品,几乎每个早晨都要忍受着女主人无处宣泄的起床气。
几分钟后,在那被玉体蹭出层层褶皱的床单上,横躺着的女孩把自己彻底弄醒了。稍显凌乱的长发顺着床沿垂到了地毯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仰视着床边上的男管家,微张的小嘴里发出受伤的小母猫似得低吟,再加上因为“运动”而起伏明显的胸脯,以及轻薄睡裙遮不住的大白腿,怕是任何男性都架不住这般诱惑,愿意为她肝脑涂地。
只可惜,这招似乎失效了。男管家面不变色地又重复了一遍:“小姐,该起床了。”
10月16日上午6点38分,金色校园卡专属别墅内。虞林夕一边让管家报着一天行程,一边含着电动牙刷,生无可恋地盯着镜中那个憔悴的自己。对于长期熬夜的她来说,每个早晨,都是厄俄斯对她的考验。
人与人之间生来就有差距,这个差距往往会越变越大。因为,当废宅在深夜的游戏场中打出“Good-Game”时,他们的女神正在与数字和符号进行着无声的战斗;当废宅在晨间做着黄粱美梦时,他们的女神已经完成了每日的搏击训练。
气息稍平的虞林夕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细汗,一边褪去衣物,一边朝着浴室走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经过男管家身边时,她媚眼一挑,将那条用过的毛巾扔在了他的身上。
哗啦啦——
细密的水柱打在虞林夕弹指可破的肌肤上,在浴室中形成一幅旖旎的风光。与那羊脂玉般的皮肤相对的,是她匀称紧致的身体,那是日复一日科学锻炼的结果。不俗的爆发力辅以日常中积累出的战斗技巧,单论格斗,在这学院之中还真没有几人能出其右的。不过高贵的身份之下,这身本事怕是没有用武之地,更何况那些觊觎她的豺狼,也只想在另一个战场上与她切磋吧。
洗去了一身疲惫,虞林夕将湿漉漉的手伸到浴室门外,柔声道:“斯科迪,浴巾。”
“是,小姐。”
擦干身体,裹着浴巾的虞林夕走到别墅中的大衣柜前,吩咐斯科迪帮她挑选一套今天要穿的衣服,随后自顾自地穿戴上了她纯白蕾丝边的内衣物。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已经到了7点56分。虞林夕在洗完澡后又做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当然主要还是在等她的头发变干。现在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嘴里含着营养棒,给自己化着淡妆。不像某些因为学术而淡漠了自身外貌的女性,虞林夕明白美貌是女人最致命的武器,比之金钱与才智都要好用。既然她生得姣好,自然要利用起来这点。
“小姐,何先生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管家善意地提醒道。
“不着急,这不还没到八点吗。”听虞林夕的语气,怕是不怎么想见这位何先生。
10月16日上午8点17分,金色校园卡专属别墅外。身着红褐色西服,顶着一头潮流短发的何瀚宇在梧桐树下等待着虞林夕。阳光透过泛黄的树叶洒在他怀中的一大捧玫瑰上,使得绽放的鲜花更加娇艳。俊朗的外表、适当的浪漫,再加上青年身后那款加长版的劳斯莱斯,晨阳中何瀚宇活像个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现代版王子。
苏市何家,在华国百大家族中排行第23位。而何瀚宇,正是这何家的二少爷。年龄上,何瀚宇比虞林夕大一岁;血缘上,两人是表兄妹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何二少对虞林夕展开追求,历史上近亲通婚比比皆是,为了追求纯正的血统,这种做法甚至延续至今。
何瀚宇相信,年龄、肤色、性别,这些东西在真正的爱情面前都是浮云。自他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虞林夕,便一见钟情。从小学到初中,从高中到现在,他无数次的深情告白,无数次的铩羽而归。但他不会放弃,他相信自己的坚持终有回报,或许今天、或许明天,表妹终会回应他的一片赤诚。
“嗨~表哥。”
在等待了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何瀚宇的公主总算踏出了她的城堡。
“好久不见,小虞。”何瀚宇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抱歉啦,我稍微迟到了一会儿啦。”
“没、没关系。”不得不说,这种腼腆在有钱人家的少爷身上很难遇见,何瀚宇将怀中的玫瑰递给了虞林夕,道:“小虞,送你的。”
“哈,好漂亮的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虞林夕在接过花之后便直接将它丢给了身后的管家。“斯科迪,要好好帮我养着哦~”
“好的,小姐。”管家恭敬地目送虞林夕离开之后,才转身回房。
司机驾着劳斯莱斯一路驶向狮心学院。何瀚宇和虞林夕则在后座上聊着天。
“表哥,这次的意大利之旅有什么收获吗?”睁着那对好奇的大眼睛,虞林夕前倾着身子问道。
“啊......离得太近了......”何瀚宇被虞林夕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迷得神魂颠倒,有些不知所措地召唤出自己的贤者之书,并翻给后者看。
“喔噢!传说卡牌!”虞林夕的眼睛弯成月牙,双手合十作出很崇拜的样子。
明知道表妹在调侃自己,何瀚宇还是有些高兴,他谦虚道:“和小虞比起来差远了。”
“也是。”
残酷却毋庸置疑的一句话令车内原本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凝结成冰。何瀚宇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小、小虞,那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哦,我啊。”虞林夕延续了上一句话的冰冷语调,似乎是不想再装了。“最近在研究如何让机器人迷上我。”
“呃......”短暂的沉默之后,何瀚宇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轻语道:“那还真是有些羡慕斯科迪啊。”(斯科迪:中级人工智能,性别男。)
“哼。”虞林夕轻蔑一笑,“换做是你的话,那就太没劲了。”
一路尬聊,劳斯莱斯又疾又稳地在路上飞驰,卷起一地的梧桐叶。
当两人站在校门口时,也差不多到了早课时间,三五成群的学生在飒爽的秋风中开始了一天的课程。他们的脚步或急或缓,直到抵达各自的教室之前都不会停留;他们的眼睛却不愿放弃追寻美丽的机会,在一个个倩影之间不断游移。
青白色碎花连衣裙外搭一件牛仔外套,十分邻家的衣着搭配,但穿在虞林夕身上却流露出一股森系的甜美。无论何时何地,虞林夕的美丽都足以让周遭的人与物黯然失色,而她便是那灰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如此倾国倾城,自然引得无数或仰慕或嫉妒的目光。而她,一如既往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不去理会那些失色世界中黯淡的光。
从小学起,何瀚宇一直都是虞林夕身后的跟屁虫。或许虞林夕眼中,他也是个灰暗素描人,但这个素描人注定与众不同。“腼腆”,是何瀚宇和虞林夕独处时才会流露出的不自然的情感。一旦离开了那个情境,眼神凶恶的“狂犬”便会觉醒。
“喂,喂。校花身边那个男的是谁?”一外地来的男生轻声向上云的好友讨教道:“眼神怎么像要吃人一样?”
“我可警告你,眼神千万别和他对上。那是‘护妹狂魔’何瀚宇,当心被他咬死。”
“茜茜,虞大美女身边的那个帅哥是谁呀?她男朋友?”一外地来的女生问道。
“那是大美女的忠犬。”茜茜瞥了一眼犯花痴闺蜜,补充道:“你别想不开啊,那人是个十足的不良。”
狂犬的气场之下,看向虞林夕的目光都有所闪躲,大美女不禁对着何瀚宇嫣然一笑,道:“那么,大学期间,也拜托你了。”
“那、那是当然!”狂犬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而他脑中此刻只有一句话:这个笑容必须由我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