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奇心害死胖子,看似勉强的一问将赵志的“上进心”暴露无遗。心理学家与演说家双合一的顾实怎会不知道说服赵志的关键便在于如何勾起后者的贪婪与渴望。他当即顺着赵志的话说道:“九成以上。今天进入神陨之地后我会立刻进行一次穿越,成功与否,当下立判。”
“这么有把握?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带着我们穿越到荒兽神面前,我用【狂血】直接秒杀他不就完了吗?”张浩阴阳怪气地说道。
“昨天我也是到最后才完全掌控大地先知的身体的,在那之前我即便有穿越的想法也没有付诸行动的实力。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穿到荒兽神面前,那是因为中央水晶柱周围受到荒兽神神力的直接影响,那里基本没有时空之力存在,也就没有可供穿越的碎片。”
好不容易提出来的质疑被顾实轻易化解,但张浩并不气馁,他与赵志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总结归纳出探索计划中的各处纰漏,他相信总有一个能让顾实哑口无言,从而结束这荒唐的冒险。
他与赵志不断刁难与质疑的同时,似乎忘记了昨天他们也曾坚定地想去摸索里世界规则,想去探索那未知领域,他们也忘记了是谁耗费心神制定出整套计划,又是谁引领着团队闯过一重重艰险。他们像弱者一样坐享其成却不懂得感恩,他们的言语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尖刀要去刺穿顾实的身躯。
“其实昨晚我就想问你了,真的有人能预见未来吗?路径、时间、神守、时空之匣、荒兽神,你的计划中几乎涵盖了能想到的一切,你把将要遭遇的每一片时空碎片都记录在这张魔法地图上,你把行程精确到分秒,但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计划,都还没有发生,万一荒兽神不按常理出牌,万一一片时空碎片没有按照预定出没,万一第二个时空之匣在我们抵达的时候已经关闭,那这个计划就不会成功。你把一切说的都好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但实际上任何一个意外就会摧毁所有。”
赵志一番早就想好的话语说得掷地有声,张浩也在一旁点头支持。
“从起点看向终点,一切皆有可能;从终点看向起点,一切皆成事实。你没有体验过大地先知那种恒星级别的运算能力,自然难以想象数学能抵达的高度。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能预见未来,计划中的每一步都将成为事实。”
徐婉婉听到这里不禁轻笑,面色如常的说出一番极度嚣张的言论,还真是顾实的作风呢。赵志、张浩与顾实之间的博弈已经持续了1小时,期间提出过数个犀利的问题,但顾实却应对自如,是否在他的计划中,也包含这问答环节呢?
赵志轻轻“啧”了一声,他心想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让人不脸红心跳的说出这么一段不要脸的话,不过在探索计划上他确实被说服了,顾实的话似乎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打开名为“欲望”的地狱之门。
第三试炼第4天下午,神陨之地。
3名冒险者在乱石堆中找到一本羊皮笔记,其中一个胖子翻开笔记念道:
“3月22日,无风无雨。
旅程开始后的第24天,我们已经深入沙漠腹地,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和高温不断消磨人的意志和身体,有不少队员已经出现了中暑现象,身为队医的我深知这样下去会有危险,我屡次提醒我们的领队状况有多恶劣,但他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3月30日,沙暴。
第32天,可怕的沙暴在这里肆虐,我们只好躲在帐篷或吉普中,祈祷它快些过去。从5天前开始,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就断了,连卫星电话都打不通!领队对此的解释是:‘是地下的巨型磁石干扰了信号,这代表我们距离古迹很近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疯狂,我真的有些后悔了,但我不敢说出去,因为我不知道有多少队员和领队一样,都是狂热份子。
4月9日,无风。
第42天,我相信我们已经迷路了。后勤队的小周昨天偷偷告诉我说:‘食物和水都不够了,我觉得我们可能走不出去了。’是啊,我们走不出去了,但或许那些家伙从来都没想过还要回去,我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围在火堆前面感叹着:‘啊!古楼兰!我们来了!’
4月27日。
我必须记下这些。十几天前陆陆续续有队员开始失踪,42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28人,我知道食物和水都已经不够了,那些人的失踪可能没那么简单,我只期望下一个不是我。
5月12日,白昼永恒。
今天大概是5月12日吧,反正时间对于我们而言再也没有意义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入口,在一片黄沙之中穿行到了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的一切都太美妙了,我终于明白领队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啊!古楼兰!我们来了!”
“才离开一会儿,你就编出个讽刺意味十足的故事......”说话的是从破碎空间中探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独臂的顾实,他微微摆动手臂,示意其他几人进行穿越:“快过来吧,我们去古楼兰!”
一步之隔,却在红土上穿行了将近10公里,无论是质疑还是嘲弄,在此举成功后便销声匿迹了。
可利用的破碎空间不过3处,其余的路程还需要双腿跋涉,艰险的地方并不算多,不过可见的紊乱时空还是对赵志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他们的行进速度要比昨天慢上些许,好在这些失速都在顾实的计算之中,队伍抵达各个标注点(魔法地图中标出的重点地形)花费的时间与计划中相差无几。
半小时过去,距离第二个时空之匣只有百米之遥,眼看着今天的行程已经过去一半,几人却没有昨天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如果顾实的预言成真,那么他们将在此时此地面对一个【神国守卫】。
神国守卫:正如其普通的名字,不过是诸神之国中随处可见的低阶侍卫。仅以神国为背景的幻境中,神守作为炮灰型的幻境守卫,往往以人海战术出阵,而其品质最高不过稀有。但在这个永恒幻境中,神国与凡间以晶壁相隔、共同存在,因为有凡间的衬托,神国中所有物种的实力都被提升数个档次,成为只能瞻仰的存在。
红土上未曾刮起过风,然而一股股无名热浪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个伟岸的身躯降临在太阳染红的西方,他沉重而不失优雅的踏出了第一步,随后战歌缭绕,似乎要震得听者魂魄分离。
战歌渐稀,光辉渐散,终见其真身:高3米有余,赤面獠牙、目光灼灼,烈火流金之甲胄、寒光封喉之长刀。踱步间,大地颤栗,波动红沙似水面般泛起涟漪;水汽翻腾,使其周围空间如万花筒般五光十色,究竟是何种程度的力量,才能使得天地为之色变?
“真是鸟枪变大炮,小狗变成奇美拉。”看着渐渐靠近的神国守卫,张浩不知从哪里掏出几片肉干咀嚼起来。
“你为何还能如此镇定地吐槽?还吃肉干!”赵志在一旁紧张得牙齿打颤。
张浩被赵志这么一说,反倒愈演愈烈了,他肉干不离手、席地而坐淡淡道:“因为按照顾实的剧本,接下来的时间我依旧打酱油。”
顾实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神国守卫身上,丝毫不敢松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坠凡之物的强大,大地之神一击灭族的记忆被深深印刻在龙语者的体内,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打击,无视一切凡间规则,那是由底层规则构成的令人绝望的力量。
荒兽神陨落已久,其力量自然无法与当时的大地之神相提并论,神国守卫更是不值一提,虽是这样,这名神守所散发出的能量也接近凡间最强战力——神子,就其品质而言,距离传说仅一步之遥。
对抗这样的敌人,顾实依旧选择雪藏张浩,甚至没打算用掉徐婉婉的传说卡牌,他要将杀招留到最后,毕竟在这个神守之后,还有7个战魂、3个神守以及荒兽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