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回怎地都没人来刺杀?」一路平顺的过来,叫苏芸很是奇怪的问。
肆白了她一眼,「白痴。」没人来暗杀妳还嫌无趣了?
马车之内,帝凰瞥了一眼正在木桌上疾笔奋书的徐烟,刷刷地写满一张张纸,不时皱眉摇头。
她微叹,还是开了口,「小烟,找不到无妨。血毒之解本就难找,妳不必为此劳神。」
左右就是她的心境淡然,不得有太多情绪罢了。
只是,无情淡然,这还是个活人吗?
徐烟不甚赞同的说道:「只要一株雪莲再配一株极寒之草药,便能够去除这血毒。」
难寻的,只是那极寒之草药罢了。
「霜玉草不能吗?」帝凰想起自己府里有的最寒草药便是问道。
「不能!千万不能!」徐烟很是认真的解释,「霜玉草虽寒,却是炼阴寒内功或者炼体时制成丹药用的。治病救人,若被救的人不是极阳之体,必死无疑!」
故而御大师姐,请您不要没事找死!
原来如此!帝凰了解的点了点头,一边百般无聊的撑着头,随意地翻阅手中的书…
徐烟抬眸正巧见到这一幕,有些好奇地低下头去看看是什麽书…咱凰姊看得这麽认真不容易啊!
她知道凰姊的诗词一向不好,完全就是只听听。数理偏偏又强得很,寻常只看兵书不看其他的。
是什麽书…………
育儿宝典!
徐烟:「………」
凰姊,您还没嫁…喔不,还没娶呢!为什麽想得这麽早还一点都不害臊一脸理所当然!
「凰姊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徐烟便是问道。
「欸?」帝凰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摸着下巴开始想。
「嗯…女儿吧。」
徐烟好奇原因,「为何?」
「为何……」帝凰微微皱眉重复了她的话,思索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女儿…女儿比男儿好多了。」
要她说原因她也说不出来,她就是靠直觉!
徐烟一开始就知道以帝凰的性子不可能有过多的幻想,却没想到这麽…简单直接!
「那妳呢,烟?」帝凰问道,有些好奇。
「原本我也想选女儿的,但现在…儿子!一定要是儿子!」徐烟眉眼弯弯,说得无比肯定。
那模样叫帝凰忍不住笑,「为何?」
徐烟娇俏可人的面容巧笑嫣然,「因为这样他才可以娶凰姊的女儿啊!」
帝凰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理由,微愣之後便是笑了,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那可说定罗!」徐烟似是怕帝凰反悔,又加上一句,「君无戏言!」
後面这句话,意思太多,太危险,帝凰却是点头,不再说话。
於是,还没出生的一对仇人就先被这麽定下了婚事……
欢喜冤家,不解释!
「殿下,有信!」
帝凰挑眉,伸出手接住苏芸递进来的信。
———————
南州安王府。
一袭高级侍女衣裳的刘喜儿,一脸谄媚地为前头衣着光鲜亮丽的漂亮女子添茶水。
当日身为御浣衣的官妙玉,如今是安王府的侧妃,比起当日,风光无限!
她脸上画着看似淡实则极浓的妆容,手指轻轻抚摸这从周国过来的金黄护甲。
周国後宫女子皆以护甲带着指甲之上显示尊荣,安王府有周国商人献上的宝物,这种女子之物自然都是给了府中目前最高贵的女人,官妙玉。
她轻抚素手,一边轻叹,「瞧我这手,作御浣衣都给浣出伤痕来了…若是王爷不喜欢,我该如何是好?」
身後的刘喜儿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嘴很是习惯的应付她:「侧王妃是官家小姐,自是不惧一点伤痕便损容貌的。况且王爷一向爱护侧王妃,侧王妃若是给王爷见了这伤,王爷岂不心疼?还是侧王妃善良,不似那些贱妾…撞了一下也找王爷,把王爷作大夫似的。」
刘喜儿说完便是悄悄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只见侧王妃满脸高傲与满足……她无声叹息。
这年头,当侧妃侍婢怎麽也这麽累啊!
「王妃!」外头急急跑进一个小侍婢,她道:「王妃,那几位姨娘又来了!」
虽然官妙玉只是侧王妃,但府中没有真正名正言顺的王妃在,为了哄她高兴,很多人都会叫她一声王妃。
也就刘喜儿死活不改…她真怕自己为了这个遇上真王妃时被打死!
显然,听到这个称呼让官妙玉很是高兴,她不屑地道:「让她们给本王妃进来!」
「是!」小丫头听了急急往屋外跑去。
不多时,几个娇美的女子便是连袂而来。
刘喜儿每日要为侧王妃出谋划策,连她们何时吞口水都能知道,何况认人!
「婢妾见过侧王妃!」娇娇柔柔的声音一起响起,红橙黄绿各色衣裳齐齐摆动。
坚持官妙玉是侧王妃这一点,所有人都是很一致的。
声音落下,好一会儿只有茶碗轻轻碰撞的声音。
橙衣女子有些不耐,便是又带头重复请安了一次。
还是静默。
刘喜儿默默站在那儿,翻白眼。侧王妃呦,这样会变坏女人,会招人恨滴~
侧王妃却是觉得,既然正牌王妃还没出现,她威风威风先,日後才能够和王妃抗衡啊!
「侧王妃,妹妹等今日前来,是……」橙衣女子直直起身,直接开口。
「住嘴!」官妙玉柳眉倒竖,轻哼一声:「放肆!本王妃未曾开口,妳这般…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实在该罚!」
听到这里,刘喜儿怜爱地抚摸着自己的手掌,十分惋惜。
又要可怜你了~
果然,官妙玉用尖锐的声音怒吼一声:「喜儿,掌嘴!」
刘喜儿闭着眼睛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惊恐看着她的侍妾。她开始挥手,顺便带上内力……
“啪!”半边脸红了。
「啊!」侍妾惊叫。
“啪!”另一边脸又红了。
「啊!别打了!」妾侍娇呼求饶。
“啪!”半边脸转暗紫了。
「啊~!你个大胆刁……」
“啪!”另一边也紫了。
「…奴!」
“啪!”半边脸肿了。
「啊!!」
“啪!”另一边也肿了。
「……」侍妾叫不出声了。
两边肿得对称,刘喜儿收了手,再回去官妙玉身後站着,然後开始缩小存在感。
一群侍妾惊恐的看着刘喜儿……
不愧是安王府的“六掌姑姑”!专业打巴掌,六掌红肿八掌毁容!
官妙玉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认为威严无比的训斥道:「本王妃在教妳们规矩,懂了吗?」
点头点得跟一群鹌鹑似的,没人敢再看那肿了脸的妾侍。
「侧王妃,他们不敢说,不如就让我来说吧。」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一袭青衣清婉,身边男子俊美……
不是落无果和元戾又是谁!
「落无果!妳来做什麽!」官妙玉恨得牙癢癢,却不得不忌惮世家势大与元戾。
行刑司的人,谁想死才会去得罪!
落无果却是笑,「哎哟别这麽见外嘛!据说宫中有意为未婚皇族举行相亲宴,安王爷已经动身了哦!」
虽说有了这麽多侍妾,可无妻便是未婚,安王商阙的确在範围之内。
官妙玉顿时黑了脸,刘喜儿暗爽却静默不语。
元戾宠溺地看着身边的未婚妻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然後愉悦地离去。
没有通报?为何?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从正门进来啊!
官妙玉脸色难看,忽然瞥见静默无声的刘喜儿,便是迁怒,「妳是不会吭声吗?喜儿,看见本王妃被…这般对待,妳都不会护主是吗?」
护主?刘喜儿双手负背,比了个中指!
尼玛护主!
自己都说不出话就骂别人?
幸好她他妈的主子不是这个疯女人!
「启禀侧王妃,方才落姑娘开口之前,元公子传音告诉奴婢,奴婢若是出来说话便要给侧王妃下毒!奴婢担心……」刘喜儿一脸真诚地抹黑元戾,「奴婢担心元公子对侧王妃有非份之想,故而不敢吭声,请侧王妃莫怪!」
是莫怪,不是责罚!
刘喜儿颠倒是非、扭曲事实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可惜这些人不知道。
她要黑元戾也不过是因为这死家伙当初在行刑司差点儿打死她!
官妙玉听得一愣一愣的,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最後竟然点头,「不错,算妳懂得分寸……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乐儿侍候就行了!」
刘喜儿笑着欠身行礼,「多谢侧王妃!」
平安喜乐四个丫头,不知道谁取得土鳖名……当然,她刘喜儿不算!
刘喜儿退下之後,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
小,却被打理的乾净。
当然,不可能是她打扫的!
她转向狭小的窗口,看着站在那儿站得规规矩矩直挺守礼的侍女。
见她看来,侍女一板一眼的欠身行礼,「表小姐,请您随属下前往郴都。」
语气抑扬顿挫极少,弧度也极小。她很是正经,刻板得可怕!
刘喜儿无奈扶额,忽然像是回想起什麽似的,两眼放光地问:「妳说去郴都,不是沐封明家?」
第一世家的本家,位在沐封。
没错,刘喜儿的母亲,便是沐封明家出身。只是因为做了一些事情,明家不承认这个女儿,明垂曳的母亲当时便找她的姐妹将刘喜儿的母亲过继名下,当作明垂曳的表姐。
「是的,表小姐。」一字一句答得标准而有礼,让刘喜儿很是无奈地说:「明六姑娘,妳实在不必这样,我只是明家被逐出之人的女儿,不能算是明家的表小姐…妳堂堂一个明家第六高手,实在没必要纡尊降贵来保护我一个…一个…呃,妳懂得。」
明六垂头,依然面无表情,「属下只服从皇后娘娘之命,若表小姐今日仍要抗命,请莫怪属下失礼。」
冷冰冰,硬梆梆。
什麽叫作木头人,这就是了!
刘喜儿惊叹的同时,只能默默去请假。
侧王妃,奴婢要回乡探亲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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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梅宴?真有雅兴啊,大帝陛下。」落无悔翘着长腿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以为然。
商帝篱没看她,只又轻抿一口茶,便是缓缓放下。
这茶那般无味,宫沉暮那女人为什麽会喜欢喝?一点甘甜都没有,反而苦涩极致!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落无悔…真好的名子,就是不知道落在寡人手里,你还能不能无悔?」
「知道你不会让我死就行了。」落无悔的语气很随意,一旁的熊辰简直想死。
商帝篱闻言一眼瞥来,在落无悔身上停留半晌之後,却是跑到熊辰身上。
「见寡人,如何不摘面具行礼?纵是楚人,未免无礼。」商帝篱凉凉地说着,熊辰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背脊发凉!
落无悔心中暗叫不妙,脑中灵光一闪,道:「此乃吾之面首,还请大帝莫怪。」
面首?商帝篱俊逸的面容古怪了一下,眸色极凉的看向熊辰,上下打量。
落无悔无声叹息,一把搂住僵直着身体的楚太子殿下,很是自然的解开他的衣带,柔荑在他胸口轻抚……
背後在他腰间狠狠一捏,再用力一转!
「啊~」熊辰叫得婉转无比,恨恨地回头瞪了落无悔一眼,却见落无悔满是嫌弃地放开了他,还用力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再转头,便见商帝篱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已走远。
他怒道:「妳方才为何不说我毁容了?什麽面首,真是……不知羞…」
一个“耻”字还没吐出来,落无悔便向看傻逼一样看他,「白痴,商帝篱那种人,毁容他会坚持要看到面容。但你是面首,况且我方才也牺牲了我的手,他会很大度的把空间留给我们。」
「所以,你现在可以叫了。」
「嗯?」熊辰才刚听完原因,还没来得及佩服她的聪慧,便腰间忽然又被她捏了一把!
「啊!…」还没惊叫完,嘴里又被随手塞了抹布进去,塞得死死的!
所有的话都变成嗯嗯啊啊的~
屋顶上的人听着声音有些无语的闭上了眼,说了一句话,然後拂袖而去。
「楚人淫,而楚女荡。」
缪荃很是汗颜的看着自家陛下,跟着离去。
听得一清二楚的“荡”楚女甚是无言的拿出了“淫”楚人嘴里的抹布。
在商国的日子,她简直想死!
好後悔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