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陌生异世、茫茫人海我何处寻你。——华芸
——————回忆——————
日暮,红霞欲烧遍整个天边,只可惜侯府高墙阻挡的府内所有人的视线。
一小女孩手执软鞭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偏院而去。
“五妹,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少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容貌比花还要娇艳三分。
“宁倾舞,我去哪关你什么事,”女孩的脸有些怒气,又像是想到什么坏主意,黝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正好二姐也一起来吧,不知道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偷了我的耳环和手钏,我正要去查查呢,二姐就给我做个见证,省得爹爹说我整天胡闹。”
“也好,若府里真出了这等下人,少不得让我娘重重的惩罚。”
——————未完——————
正值深夜,蝉儿仍旧不知疲倦的欢鸣着。宁安侯府内,依旧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
华芸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周围古香古色而又陌生的环境,心下一时茫然。
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感觉浑身的酸痛。紧接着是一阵一阵地头痛如潮水般的袭来。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才逐渐好转。又是一柱香的时间,华芸才消化掉这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原本被汗水浸湿的寝衣也已经被夜晚的凉风吹干。
这具身体原叫宁清凝,是宁安侯府的嫡三小姐,生母严氏因生她时难产而死。而爹爹宁安侯本就是不喜嚣张跋扈的严氏,严氏死后便对她不管不顾,将她扔在偏院。
三岁之前还有乳娘照顾着,后来乳娘病死,日子愈发难过了。
掌家的韩氏虽未苛扣她分毫,但这宁安侯府多得是谄媚欺软的下人,再加上三姨娘谢氏母女的打压,时常替人背黑锅关在戒堂,原主在侯府的日子是举步维艰呐。
华芸深吸一口气,她总觉得这些记忆有哪里不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但她如今占了宁清凝的身子,这宁安侯府的浑水是不得不掺合了。就是不知道姐姐是否也穿越了,又是否在宁安侯府中。
“你放心吧,我占了你的身体,会帮你报仇的。”说完,原本在心头的压抑忽的就松了。
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像小说电视剧中的破旧不堪,很大却是空旷的很,稀稀疏疏摆着几件不值钱的东西,想来值钱的都被顺走了。
从记忆中得知,宁清凝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嫡女的份例来的,只不过能得到的却不多。
宁清凝下床走到铜镜前,看到妆台上摆着的瓶瓶罐罐,从记忆中得知都是韩氏命人送来的。
打开一只胭脂盒,一股淡淡的清香传了出来,宁清凝用尾指挖了一点嗅了嗅,又立即合上了盒盖。
胭脂有毒!
这胭脂中掺了慢性毒,味道也很淡,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来。长时间涂抹,轻则皮肤溃烂,重则危及性命。
若不是前一世身体因华雨柔陷害落下病根要靠中医药膳调养,华莹为此特地苦修中医医术,她耳濡目染许久,恐怕她也是闻不出来的。
看着已经空了大半的胭脂盒,宁清凝顿时心里满满的忧心。只怕体内的毒素累积有些时日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要找个大夫瞧一下。
又查看了另外几个瓶罐,有些是有毒的有些是的没毒。
目光扫向一旁已经有些掉漆的红漆雕花木盒,一把精致铜锁坠在其上,宁清凝努力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却找不到有关这个红木盒及其钥匙的丝毫印象,似有什么在阻碍着她。
正在清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清凝的卧房而来。
“吱呀”一声,清凝的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满脸菊花皱纹的老嬷嬷领着两个强壮的老妈子,大步迈了进来。
清凝认出那是韩氏的心腹刘嬷嬷,印象中没少欺压过原主,这趟来怕是也没什好事。
“三小姐,侯爷要见你,走吧。”刘嬷嬷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丝毫不把清凝这个三小姐放在眼里。
“刘嬷嬷,爹找我有什么事?”宁清凝尽量地摆出害怕的样子,如今侯府情况只摸个大概,还是先不打草惊蛇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跟老奴走吧。”说罢,竟是让两个老妈子架着她出了房门,又出了清凝院。
这时宁清凝才发现原来天早已大亮,侯府的下人都已经开始工作了,看到刘嬷嬷,一个个哈着腰一脸的讨好。
行至门口,就听到屋内有隐隐的啜泣声传来。
“老爷,三小姐已经带到了。”刘嬤嬷对着厅内的人说道。
“将那个孽女带进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
宁清凝心中冷冷一笑,又是孽女。前世不知听过多少遍,如今再听到也只剩下麻木。
粗略的扫了一眼正厅,侯府算得上主子不算多,全都到场了。
走进厅内,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着藏青色长袍男人,两道横眉不怒自威,鹰眸锐利的看着宁清凝,应该就是原主的爹——宁常言。
韩氏坐在右下首抹着眼泪,眼睛也有些红肿,下首是面色苍白的宁倾舞,额头上也红肿了一块。不知怎的,看见宁倾舞宁清凝莫名有些烦躁,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的下首是动来动去坐不住的宁靖宇。也是韩氏所出,因为是唯一的儿子,所以被宁常言和韩氏宠成了混世魔王。
左下首的是三姨娘谢氏,一身的华贵,在府中的地位仅次于韩氏,和韩氏的向来不对盘。她的下首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宁轻雪,长得和宁常言有了六分神似。
想来宁轻雪在府中受宁常言的宠爱也不无道理。国的子女普遍与父母长相相异,而宁轻雪则是侯府所有子女中和宁常言最相像的,这也是宁常言宠爱宁轻雪的原因,但终究比不上宁靖宇。
“跪下。”
一声怒喝打断了宁清凝的思绪,宁常言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眼神冷漠的不像在对自己的女儿说话。
宁清凝迟疑一瞬,便被刘嬷嬷硬生生的按跪在地上。
“你可知错。”宁常言怒视着跪在不远处的女儿。
当年为了仕途娶了严氏,严氏是死了,可她生下来的女儿宁常言自视为耻辱,对她不曾有过半点父女之情。若不是顾及严氏母家,断然不会留着她的。
“不知。”宁清凝低着头,缩瑟着肩膀,低声道。
“偷了倾舞、轻雪的首饰,打伤倾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爹,我没有,是…”宁清凝话未说完便被宁常言打断。
“你不用狡辩,且到戒堂之中思过三月,带下去。”
“父亲,等一下。”开口的是宁倾舞,“父亲,这不能怪三妹妹,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的那镯子权当送给三妹妹了,你就饶了她吧。”
一句话看似求饶却将她偷窃的罪名坐实了,真是她的‘好姐姐’呐。
“再说下个月太后寿辰……”有些话不必明说听者意会即可。
“哼,看在倾舞为你求饶的份上,就罚你一个月,自己好好思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