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伦梓鑫在十二岁那年和爸爸妈妈离开了家,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姐姐。
五年间,伦梓鑫也不曾见到姐姐。
苏梓涵一个人在老家,整间屋子空荡荡的,仿佛就算是叹息声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回音,每个满月的晚上都揪着她的心。
思念是遥不可及的,又近在咫尺。她可以在任意一个时间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又能怎样,已经做了抉择,路也就在眼前,就算是大街上的灰尘,人们也终究是把它扫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而对于她,也只心余力促的留着几分真实和虚幻,好让这夜梦中的那个自己可以静静的去徜徉,不那么孤独和无助。
但也许在每一个初春,柳树抽出了嫩芽儿,一切都是焕发向上的。也许蒲公英的思念会飘向远方,它将那缕缕浅浅的念想寄托给过往的春风,狭长的愁旅总是伴随着笑声和感伤,不禁意间又触动了谁的心房?风时而肆意的走动着,时而又俏皮的学着柳树的婀娜多姿,带着这凌乱起舞的蒲公英,纷飞在三月天。
如梦如幻的绣球花儿编织着每一分细碎的关怀,带给她即将远去的孩子,也许她们不会像自己那么幸运,她们这一别。这辈子,不会再相见。在微风的吹拂下,又格外灵动,渐渐高飞,带着梦与希望。蒲公英将这份爱送到远方,或埋藏在地底,伴着风随遇而安,这既是每一个朴素无华的母亲对儿女的淳淳教导,又是多少个日暮下夕阳残留的背影。
蒲公英用自己纯白的爱固执的坚守着一份恬然的静谧,尘世的纷扰会被这一丝丝的爱渐渐吹散,飘荡在荒芜的流年中。不像仙人掌在沙子中坚忍着炎炎烈日,倾其一生去抚养下一代,却迟迟不忍让他们离去,用自己的每一分营养去供养那些贪婪而贫乏的儿女。
日复一日,她开始萎靡不振,慢慢“年老色衰”。在烈日下,显得枯黄而瘦弱。
熠熠生辉的是蟹爪兰,娇艳而鲜嫩的花瓣,却稳稳立在年迈的母亲身上,又摇摆在风中。但蒲公英的花色的花,是充满朝气的。虽然时隔几月后,她们会分开,时间、空间会让彼此淡忘。
但籽更懂得母亲蒲公英的不安情绪。她希望你们离得越远越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这种爱更深沉、更隐忍,摇曳的心偶尔也会几经夭折,但留下的空无中有着岁月的沉淀与其无声的祝福。
若干年后,相信会有人懂得她这份不易言表的爱。拾起一地凋落的蒲公英,颔首低笑,落下的尽是骇世珍宝般的财富,但相比这是无价的。
那些年,一个人,一本书,她学着去更远的地方,心灵的旅行,不断历练自己,时而会看着蒲公英发呆。
最初那几年,她开始尝试各种新鲜事,让自己遗忘在各种纷扰下,酒精与疲倦则形影不离,早出晚归,像极了夜行者。酒精让她疲乏,醒来后,现实又赤裸裸的予以警告。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助的人,伤心角色没有之一了。没有拔不掉的刺,没有解不开的结,更不会找个称杆再做无谓的比较显得更落寞,她真的不甘心这样,以后的生活就这样度过了。
她曾几多时想起老师说的一些话,“不读书,今后的路会越走越短,最终慢慢定格。”至今回想才深有感悟。她曾也十分厌恶一位老师这么现实得讲:“你们这样还是早早得去生孩子得了。”她只能把一些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周围的愤恨,掩盖起来,假装平静,无风、无波的水面何曾会扬起水花?
同行的许多人,有得很早就开始闯荡生活了。最终接受了现实、生活的救济与冥冥之中的安排。
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一个要好的闺中密友,竟早早的生了孩子。
那日与小岚谈了许多让彼此都挥之不去的感动。后来她的好友小岚谈到了这几日都在医院,语气中像是十分平常。她几度猜测,也都出乎意料。小岚用着很是感染人又极其温暖的语调对她讲着:“最近宝宝老是生病,一天到晚跑医院。”听到小岚有点平和的话语,却让她很是惊讶,但又怕自己误会小岚便是玩笑的回应着:“什么时候领养了个小孩,这么有爱心。”
小岚又是庄重而厉声说:“这是我女儿,我亲生的。”她真的听小岚亲口说出时,又是一阵震撼,但更多的是与之无法相比的自己。她静静地聆听着好友说。她一面笑着,一面半沉思着。从迷茫变得徒然和空虚起来,倒不如把自己囚禁起来,来的更实在些,等哪一天想通了再放自己出来,省得乱打乱撞。
最后领走时,小岚又是语重心长的说:“你将来要找事业有成的,孩子她爸你猜对了,快二十七岁了。”随即她回应着:年龄差,有点大。小岚又是叹了口气说:“像我这个年龄的男生都是小混混。”听了好友小岚的一番话,原本的想法又在脑海中激烈得翻腾着,但还是简单的回应着。
快要走的时刻,小岚又突然说:“其实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怕你们笑话自己,以前不敢说年龄,现在更怕你们笑话我这么早生小孩。”小岚说完之后会意的笑了笑,脸中又一丝无奈和唯美。她只是认真的说:“我怎么会?我不会的。”她用肯定的语气再次说着。
随后她们告别了,她们心照不宣的会意说着无声告别,仿佛在相诉着各自的祝福和不会轻易忘怀的情谊。蒲公英同时又像着我们,各自飘散,也许多年以后谁也不会认识谁,谁也不是谁的谁了?
几年的光阴也许不会真正虚度,也许是我们把一些东西看的得太轻了——书本。才追悔莫及那些逝去的光阴,放下时说的太轻易,将再也拿不起来。也许我们都还太年轻,太容易许下一辈子的承诺,难以估摸这寒意中的刺骨会有多痛。
那最初几年的成长是看着大人的衣服,华丽的颜色,靓丽的打扮,眼中满怀期待和大人应允的目光。真正穿上后,对着眼前的大镜子,才发现竟是十分拙劣的表演,没有一丝留恋的再次换装,似乎已没人欣赏。
小岚没有抱孩子来,想必离开的那么快,是有几分挂念宝宝了。说到小岚的年龄,也就估计小岚在差不多自己这个年龄已经结婚了。她无法想象小岚是有怎样的勇气和毅力,然而她是连自己都不敢去面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她都会宛如乔装打扮一番后还极其尴尬而难堪的逃开现场。
如果多年之前,不那么捉襟见肘,有那么一个人劝她,会不会动容?再想想片刻,或许或许不会那么难受。
对于起初几年的她,书本成了她唯一沉痛而无法忘怀的一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