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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异乡的感动和尽是谜团的菊萍奶奶

伦梓鑫的父母一走,房租就突如其来的到期了,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在城郊之际租到了房子。

生活还是要继续,也许两个月后就要离开了,想此不禁有些伤感,但老家的一切都像是那么温情而浪漫。

早晨大家有的携带着早餐,有的或是忙碌的吃着,周遭嘈杂声也渐若无闻,都似乎搔首踟蹰的去迎接新的一天。伦梓鑫之后就在那华兴路住下了,偶尔会惦念着出租屋的那盆兰花。

起床后伦梓鑫匆忙收拾东西往学校赶,想着随便买点吃的,但竟没想起落在书桌上钱就快步走出。此时秋萍奶奶在屋外正踱在屋外,看见此景的伦梓鑫匆忙走过去说:“菊萍奶奶你怎么不进来?”

菊萍奶奶不停的晃着脑袋声音极其低的说:“我在找林林,他好像在里面,但他说让我理他远一点。”说完后随即又是心不在焉的一副神情,但头一直垂着。伦梓鑫突兀之中很是疑惑。

这时快四岁的小胖妞乐乐蹒跚的走了过来,远远望着菊萍奶奶拉过她的手很是温暖的说:“奶奶,你不是要把这两个馒头给伦梓鑫哥哥吗?”

孩子的声音是那么干净而空灵,充斥着种种纷扰与忧虑。菊萍奶奶又猛的似乎觉醒了一般的说:“梓鑫没吃早饭吧,奶奶特地给你买的,你们这个年纪是长个子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谢谢奶奶。”伦梓鑫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说。乐乐看着即将要离开的伦梓鑫又赶忙上去说着:“奶奶记性不好,有时候会把哥哥的名字叫错。”伦梓鑫回过头悄然一笑后向菊萍奶奶挥了手示意告别。

车站里面的人很是拥挤,不知不觉间被挤到了角落。突然有人从后背拍了一下伦梓鑫,“嘿,我是初一(2)班的。”同班的马娟朝他笑了笑后说。

“那我就不是了?以前怎么没看见你啊马娟?”伦梓鑫故意这么问到,他最近才搬到这却说的像是一直住在这似的。

但谁知蹊跷事就有这么多,马娟打了个哈欠说:“今天我换个地方乘车。”伦梓鑫有些无奈,怎么那么巧,想来也没法解释,干脆不说。

伦梓鑫和马娟一起走过校园大门口的大圆盘似的花坛,飘来栀子花的清香。迈着紧凑中带着几分轻快的步子走到二楼,踏进教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悠哉讲空话的宣筱熙,还嫌姿势不够熨帖,又翘了个二郎腿。

余光瞥到和他一块的马娟,眉目一紧没有再想搭话又是拿过一本书,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背诵着语文书。“这么早就来了?”伦梓鑫走过去对她轻声低语着。

宣筱熙不大明显的撅着嘴,没有理他。“你再看看你拿的书?”伦梓鑫又是看她一脸麻烦的说着。

乍得一看书拿反了,又是一阵尴尬,但她还是安慰自己道:下回我一定早点看书,这样就不会出乱子了。宣筱熙还是继续拉着脸,看他也没有再理自己,就拿着一只笔摆弄起来,整个无所事事的样子,又随意的把书翻来翻去,伦梓鑫终于烦了才缓缓开口:“筱熙,你这是在练一目十行?”

看着久久才反应过来的伦梓鑫,宣筱熙探过头说:“你是什么时候和马娟走的这么近了?”

“我们不应该是最近的吗?还想怎么近啊?”他伸过头在她耳边喃喃道。有些暧昧的情调,一旁的同学却都瞎起哄的说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

“这样比较近。”她贴着他的脸说。“其实……”伦梓鑫也正想说他搬家的事。可早自修的铃声响了,他就没再说,细想也没什么必要。

“其实什么?”宣筱熙却刨根问底的问个不停起来。

两个多月的时光在嬉闹中过得飞快但也是别有意味。

放学后,从前会绕着田坎从车站一边的坡上下来以便快点到家,但随之而代替的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的像似翻腾着的浪花,也总是接连着,络绎不绝。

他又是从车站步行回家,大概是临近期末了,老师都习惯把积攒了很多套的试卷,一下子用心良苦的发了下来,有点头疼。其实筱熙很多知识点是懂了,但由于老师平时都不怎么讲作业说是会耽误上课的进度,总是匆忙抽出一节课带过。

其实老师不需要多好,只要肯耐心的讲题,大部分同学都还是有能力接受的。很多东西伦梓鑫也只能靠自己去领悟,也经常教宣筱熙作业,只是她不大听。

背着书包从车站走到家,路不远只隔了一条街,他来到小屋前却发现乐乐拿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手里抱着那只白色的肥猫,慵懒在那晒太阳。“哥哥,你待会和我们一块吃饭吧。”坐在小凳子上的乐乐抚摸着胖猫柔软的皮毛,一边玩弄着一边说。

“我随便吃点好了。”伦梓鑫走过乐乐身旁抱起了那只胖猫,在阳光下,它的毛发也越发刺眼起来。这时秋梅奶奶好像拽着刚要出门的菊萍奶奶,菊萍极为专注的像是凝望着什么有些呆愣,但又像是彼此手拉着很是温馨的一幕。

流年在菊萍奶奶的脸上刻下道道有形又无形的痕迹,脸上已被皱纹占据。不知韶华倾负否,也带走了那份丰腴吗?她瘦得皮包骨头,还有几分健朗,秋梅奶奶也是白发婆娑的样子。双手相握如白首知己般惺惺相惜。

“奶奶。”伦梓鑫见屋里走出人来把小猫轻轻放在了地上,但此刻菊萍奶奶的脸色暗了下来,不像他抱起白猫携着丝缕阳光刻的容光焕发,像是丢了什么。她低着头,若有若失的走进了门。

秋梅奶奶望了一眼后回过神说:“菊萍奶奶有些不舒服。”她也知道真正喜欢猫的,不会随即就将它放到了地上,但有些事只是菊萍一个人闷的太久了。那么多年过去,秋梅也很难过,自己帮不上她一点忙。

最终菊萍奶奶没有去喊伦梓鑫吃晚饭,她一个人迈着小碎步在门口望着,他在埋头写作业,但她心里满心欢喜,像是吃了蜜糖一样。但随后,秋梅奶奶让她回去先休息了,她尽量要早点睡。

越临近期末,老师越是发了疯一样的发试卷,伦梓鑫也是极其无奈,还是好好写吧。

书桌上摆着小台灯,发着微暗的光。菊萍奶奶总爱躲在那个角落张望。这次乐乐晚上发高烧了,秋梅奶奶连夜送她去医院。夜色中有些凉意了,菊萍奶奶看着连连打瞌睡的他,有些心疼。

她悄悄走开了,来到了厨房,她很久没碰刀了。秋梅怕她老糊涂就不让她进厨房,她打开煤气灶,放上锅,用小火煮烧开锅里的水。她开始切菜,也许真的很久没来这了,她开始拼命回忆他的食量,该放多少面。

手一颠一簸的将面放了进去,不知不觉大半包细面全放完了。菊萍忽的一征自言自语又宛如觉醒般的说,放完了。半晌,才又磕了一个鸡蛋放进了锅里,蛋花在水中游戈着装扮着面的表层。

小火慢炖着,许久才盛了一碗鸡蛋面出来。蛋花还漂在水上,走到一半忘记了放糖,又将糖放在盒子里,一齐端了过去。走在那条通往伦梓鑫屋子的小路上,菊萍眼里有着晶莹的泪珠,笑容装满了整个脸像是随时会溢出来,这碗面里什么都没有对于他而言。

然而又什么都有。菊萍走到小屋时,他从半醒半睡中站起身说:“菊萍奶奶,你怎么来了?”

“饿了吧,我做了面。”夜色中她的脸很苍白但又有力的说着。

“谢谢奶奶。”伦梓鑫从她手中接过面。

菊萍又突然半走着跑了过去。她只是焦急的想着,好像碗里还缺一个汤勺。她什么都记得,记得很清楚。伦梓鑫又发现菊萍奶奶忽然不见了,又将手里的面放在了桌上,慢慢夹起来放到嘴里,面条很甜,甜到心里。

菊萍奶奶的额头有了一丝汗又走了过来说:“你是不是要汤勺?”

伦梓鑫愣了一下,回想自己好像没说过,但还是点头接过。哧溜哧溜的吃着碗里的面,也许是没怎么吃晚饭吧,的确有几分饿了。

刚抱着熟睡的乐乐赶回来的秋梅奶奶看到了这一幕很是动容,菊萍很久没这么坦然释怀般的笑了。她又轻手轻脚的抱着乐乐去了里屋。

菊萍的口中一直嘀咕着:林林好乖……林林好乖,但口齿又是像是迷糊着。

伦梓鑫刚要去扶奶奶回去时,她却狠狠的说了句,你别给我离开这间屋子。她的脑海中种种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但又反复交替着。

这时秋梅奶奶刚好听见了,又是焦虑的走了过来对伦梓鑫说:“别怕,孩子。菊萍奶奶有些累了,那我扶她去睡了。”

“嗯,秋梅奶奶你也早点睡。”伦梓鑫整理好书包,洗漱后便关了灯睡下。

接连一个月,晚上无论是发短信还是打电话,妈妈苏巧媚的手机似乎都没人接,还是她把手机搁在角落里没听见亦或是换了手机号码。

每次晚饭他几乎都和菊萍奶奶、秋梅奶奶以及乐乐一块吃。有一次乐乐调皮对伦梓鑫说:“哥哥,你喂我吃饭,我的手好酸。”

“那你都去干嘛了?”菊萍奶奶对乐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乐乐用手搓抚了一下面颊,装着大人们辛苦干活回来的模样,却自己也哧笑着说:“玩沙子好累,我把隔壁家的小弟弟打哭了,谁叫他先欺负我的。”乐乐一副委屈相的说着。

“你啊,明年奶奶送你上幼儿班,把你关进去。”菊萍奶奶无可奈何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

但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宋朝李清照《武陵春》词中说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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