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雨了,夜色中的周围更是黑乎乎的一片,顷刻间瓢盆大雨来袭。
“要不你在我家这住一晚吧,雨有点大,谢谢你。”听着屋外突如其来的雨声,她忽地想到好像刚才那个大妈也下车了,不过为什么她不说话,但脚步是矫健有力的而并非踉踉跄跄,也许大妈比较年轻吧,她暗暗想着后说。
听到这话的项桀宇又是将余光瞥向周遭满不在意的说:“这会,态度这么好了。”
于此同时她也正犹豫着怯怯地说:“大妈。”
项桀宇又是脸黑着说:“大妈又不认识你,你以为这世上好人这么多?”
“又是你,算我倒霉。”说着苏梓涵小心翼翼的摸出钥匙打开了门。话多容易分心,这话还真没讲错,拌嘴拌的就连家里有道门槛都忘了。着实被绊了一下,项桀宇又是偷笑。
“唉,今天晚上眼睛一点也看不清,我也想着什么时候买条狗来溜溜。”苏梓涵一脸轻松的说。
“正好,我避避嫌。”项桀宇则是被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自在的说。
“没说你是拉布拉多,你顶多是条哈士奇。”苏梓涵又是笑着但两条怪异的眉毛抖动着说。
“智商偏低又精力过度。”项桀宇一见面就被她说的无力吐槽。
因为苏梓涵来时已经洗过澡了身上也还留有一丝清香,换上拖鞋正打算朝楼上走去。
一旁的项桀宇觉得理所当然的看着她说:“那我睡哪?”
“你吗?看在你送我到家的份上就勉强睡地板吧。”苏梓涵又是说着。
“你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项桀宇又是气着关了灯说。
“扑通”一声苏梓涵摔在了地上。她开始摸灯的位置,半分恼怒和懊恼,半分想把人赶出门的冲动。看着她爬不起的样子,他竟有几分暗爽。她找不着灯的按钮,原来他一直把手放在按钮上,她又是几分来气。
又看着她一副无助的样子,项桀宇缓缓开了灯。这会苏梓涵迅风般的直起身走过去抵着墙说:“你再敢给我关灯试试。”她又是走得太快,扭一下脚,又是无奈的说着说着坐到了地上。
“怎么,你不上楼了,打算和我一块睡地上?”他自然有看到她在捏脚,故意的教训口味的说,她一边看着他一股得瑟相,一边朝楼梯匍匐前进,她是不指望他了。
“别心急,我抱你上楼。”项桀宇又是瞥了一眼苏梓涵说。
接着他走向那个角落指着些许疑虑的看向她问:“不过,这是你家浴室,你确定可以用吗?”
许久,都没人回应。他转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紧紧合着的目光,睡得很安逸。
项桀宇又是走过她身边抱起她低语道:“睡得真沉。”走上楼梯,想来这房子应该也是出租的,有点旧了。走进了唯一的一间卧室,柜子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堆褶皱了的衣服,但她身上这套衣服可以说是整个卧室最值钱的一样了。她骨子里已然很要强也很独立,已然找不到两年前的那块丝巾留下的痕迹了。
他正想要关灯躺在床的旁边时,苏梓涵小声的说着像是知道似的开口:“别关灯。”
项桀宇无奈的嚷着:“你开着灯,叫我怎么睡?”他又是走到了楼下,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在沙发上半倚着睡了。
第二天,苏梓涵醒来后已经六点半了,下楼后又匆忙的走到卫生间洗漱,却发现里面十分整洁,苏梓涵刷着牙又探出头看见有个人不羁的翘着二郎腿,一只修长的手随性的放在手腕上,侧着头。昨晚估计就是这姿势把我绊的。
这时,门外来了个人敲锣打鼓似的走来喊:“你给我开门。”苏梓涵又是眉头一皱跑去开门,想着沙发上这家伙还在睡呢。又是走到离屋几步远,又宛如偷鸡摸狗的小步的关上门说。“你还怕人知道,小姑娘这房租你这月的房租可以交了吧?”
“别催嘛,阿姨。这不是还没到月末吗,再说等我这月有钱了,我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给您,成吗?”苏梓涵几分巴结意味的说着。
阿姨便是嘟囔着:“你们这种年轻人……”
屋内的项桀宇早就醒了,在屋外看好戏。苏梓涵一惊的说:“怎么像个鬼一样!”
“别一惊一乍,我听见你们说话声就出来了。房租我们平担怎么样,反正我也找不到地,就在这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项桀宇自然的说着。
“你又想贪什么便宜?”苏梓涵又是一边走进厨房热牛奶一边说着。
“反正我也是找个地睡。不对,我四你六吧,这样成吗?”项桀宇又是跟着走到厨房说。
“好吧,还以为你说你帮我多付点呢?”苏梓涵看向他半拉着脸说。苏梓涵也的确没办法,这半月几乎只靠晚上打工挣得养活,白天没多少挣得。
“切。”说着项桀宇走了出去。
出门也没带那么多现金,项桀宇走到了房东太太家门是开着的。房东太太见一个年轻小伙过来同样不好气的说着:“你来干嘛?”
项桀宇也不拐弯抹角的指了指那边说:“她这几年的房租我帮她付了。”
“你开什么玩笑?”房东太太轻视的说着。
“我从不开玩笑,她付的钱就当做提前支付的,还有不用告诉她。”项桀宇随即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又在纸上写了密码,将笔扔在了桌上,便离开了。
当他回去时,她留了个长条的面包和一杯牛奶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就意思是她走了。
就这样相处了一个月。她依稀记得他是六月初来的,转眼天有点热起来了。
他出门时拿了文凭,进入了一家小型的公司面试,看了他的学历后来面试的正巧是公司的老总,本想给他安排一个总监,凭他的学历和随机的回答也完全可以胜任,但他执意只要份打杂的就行。既然名牌大学的这么要求,小公司也难得的奢侈一下。
今天他早早的回了家,随便找了本书在看。苏梓涵过了会也到了,从门口望项桀宇正戴着黑色复古的眼镜框在看书。
苏梓涵吱扭一下打开了门。“我回来了。”苏梓涵喜笑颜开的说着。项桀宇点了点头,依旧在那看书。
苏梓涵伸了伸脖子,躺在了沙发下面的那张毛毯上,今天她扫了一天的地,腰酸背痛的懒散的躺着。
戴着镜框的项桀宇看向她有些突兀的问道:“你怎么有这本书?”
“两年前错买的,来的时候随意带了几本书,看不懂就搁那了。”苏梓涵又是说着。
这时,苏梓涵又是灵机一动,侧身躺着手支撑着脑袋斜靠在垫子上说:“怎么越看你越像是来旅游的?”她只顾着说话,竟没发觉现在的姿势很是妩媚,又有点妖娆的感觉。“你这风光真好?”项桀宇漫不经心的反问着。这句简单的话好像让苏梓涵有些误会了,也有点歧义,又是有几分羞涩的起身盘腿坐着,他自然是故意的。
“没想到你还戴眼镜?”苏梓涵说着理了下头发又将镜框自己试戴了一下,一半是为了缓解尴尬。
“有点晕。”说着又取下。
“这是平光眼镜,没度数的。”项桀宇看着满脸瞎猜的苏梓涵说。
苏梓涵尴尬的笑了笑。
项桀宇又是邪魅的笑着说:“不然我怕你不知道我在看书。”说着苏梓涵又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他一个没坐稳摔在了沙发上,谁叫他一天到晚嘲笑她。
七月快到了尾声,偶的也会有蝉叫。
这天碰巧他们同时下班,苏梓涵满头大汗,项桀宇则是十分清爽迎着渐渐远去的初夏的风中。
“梓涵,晚上我跟你一块去那酒吧,顺便我也找份工作。”
“让我考虑考虑。”苏梓涵手托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
项桀宇又是不容商量的说:“走。”推着她进了屋。
晚上酒吧里富丽堂皇,晕眩的灯光,异样的人群,男男女女扭动着身躯,或是婀娜多姿但终究不入眼。烈酒、香烟、音乐、香水的催化,许多人身上都有着满身的烟酒味,几分微醉。项桀宇本来很担心她在这工作,但看到她那么努力又那么喜欢唱歌,他也不忍心。
时不时地会有几位靓女或者服务生走过,他都拒绝了。他的眼睛说不上澄澈,因为只有孩子眸子才是那么水灵。但五官很是端正,他的眼睛也很深邃很有穿透力,他也可以说是整个酒吧穿的最得体的,白色的体恤和黑色的修身小脚裤。偶尔苏梓涵可以看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在那晃悠。
“苏小姐,再唱几首吧?”顾客们又是调侃的说着,但契机没那么单纯。
项桀宇拽过着苏梓涵的手腕正要走时,转身看向并对提出这个无理要求的人说:“有多少钱做多少事。”说完后又是走出了酒吧。
今天又有点晚,苏梓涵询问道:“你工作弄好没?”
“好了。”项桀宇小菜一碟的说着。
项桀宇说完蹲下身子低语:“我背你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你酒喝多了吧。”苏梓涵半信半疑的说。
项桀宇又是无奈解释:“没。你恐怕连自己得了夜盲症都不知道吧,不好好食疗的话老年会失明得。”
“所以我趁着还年轻就多出来玩啊,我老家在河南,是不是离这华莱这边挺远的?”苏梓涵又是没心没肺的说。但这几句话却让项桀宇有些难受和心酸。
苏梓涵又是笑着呢喃:“累不累?我说不定比你都重呢?”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说着项桀宇逞能的跑着回家。月光洒满一地,笑声还回荡在空气中,像个过客却久久不愿离去。
八月是夏季中最难熬的。
“哎呀,我忘了空调坏了,那这个夏天就这么过吧。”苏梓涵拍了下项桀宇的肩膀有些苦恼的说。
“那你给我买身衣服呗。”项桀宇看向穿着长裙的苏梓涵。
“好的,好的。”苏梓涵点了点小头后便出门了。
傍晚,一群鸟雀从头顶掠过,伴着斜斜的微风,花骨朵儿也合上了眼。
他们相继着收拾打扫和看书、散步,不知不觉间乌云渐渐退去,月亮出来了。今天格外热,太阳这个大火球把床都烤得发烫,翻来翻去之后,她悄悄潜下楼。“你这是跑来和我睡?”眼亮的项桀宇猛的翻过身看着她说。
“我……我来喝口水,谁要和你睡,我想睡哪就睡哪?”苏梓涵吞吞吐吐的说着又几分自圆其说。
这会苏梓涵端着水过来讨好的看着他说:“你要不要喝水?”
项桀宇摆了摆手说:“你妈有没有告诉你睡觉之前多喝水容易尿床。”
“都多大了,还是说你小时候经常尿床?”
“项桀宇,你回答我啊,是不是……是不是?”苏梓涵对着侧过身的项桀宇俏皮玩弄的说着。
“怎么会?你裙子好短啊,你是不是故意下来勾引我的?”项桀宇用宠溺的口吻抚着她胳膊说。
“万一我晚上没把持住一不小心把你怎么了,你说怎么办?”项桀宇故意调戏她的说着。他一边说一边将身子靠近她,他把手抵在地上,似乎随时随地两人就会缱绻在一块。他们的身子贴得很近,苏梓涵突然有那么一刻竟然希望起发生点什么。
缠人的夜色,寂静的夜晚,月影婆裟。
但项桀宇只是玩笑话,苏梓涵却又是翻过身满脸占上风的样子将他压在身下说:“你敢?”
“你快点从我身上走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项桀宇又是不羁的说着。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也许项桀宇会直接按下她的身子肆意的强吻,但他没有。守护着那份爱——自爱,远比一时的愉悦更重要,这也是开启爱的唯一钥匙。
“哼!”苏梓涵还想要问他什么时,他已经睡去了。
九月丹桂飘香,泌人心脾。
他莫名提出:“一块去买菜吧之后去看夕阳红。”来到了菜市场,他挑了些菠菜,苏梓涵说:“不大好吃吧?”
“补维生素A,治你的眼盲。”项桀宇又是挑了挑眉说。
接着又买了些动物的肝脏,这次苏梓涵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喜欢吃。”
项桀宇理了理袋子说:“食疗,省的让我背。”这两人走在菜市场里十分吸引眼球,一些老奶奶笑着说:“这小两口,真会过日子。”
项桀宇笑了笑,只有苏梓涵还想争辩一下。“那你想怎么解释?”项桀宇看她几分焦急像的说着。
走在前面的苏梓涵突然又回过头走到他旁边,缓缓开口:“这个鸡蛋还是你拿。”
“还以为你是来帮我拿的,你要不要这么狠心。”项桀宇向她吼着。
之后的几晚,天有点变凉,但她依旧说好热,睡在了地上。“我可能过些天要回去一趟。”不知道哪天晚上项桀宇对她说。
“终于走了,还以为你赖着不走了呢,到时候我就好心送送你。”苏梓涵大笑着说,随后她无声的哭了。
他离开的那天,只留了张纸条。
还记得八月里有个七夕节。张倩笑着说:“昨天是情人节,你忘记了吧?”
但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情人节。
就连他走过的每一步,仿佛那儿的空气都格外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