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墨山庄——
“公子,这就是全部了”
流云墨翻着眼前的一叠纸:
宁雅荷,宁府第三女,生父为宁尚书,生母为十六年前传奇女子郁夫人。出生当晚生母失踪,出生后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贵族中“草包”名声流传甚远。因此,虽说是宁府唯一的嫡小姐,但父亲不爱,受尽其他几房的欺辱…
看到这里,向来温润和善的流云墨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公子”旁边那名黑衣男子又道“今晚,宁府秦氏串通多人诬陷雅荷姑娘,形式极为不利”
“嗯”流云墨手指轻敲木桌,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威压无声无息出现。
黑衣男子挺了挺脊背,努力让自己站稳。他知道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他家公子平素极少发怒,但一旦怒起来便如同地狱罗刹必叫那人没有生还之机。
“继续盯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是”说罢,便化为一道光隐没于黑暗之中。
流云墨认真看着面前属下收集的资料,脑海中回忆着那日初见的情景。这世人尊他不过是因为流墨山庄庄主的名号,可那个女子却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以身受镖救他一命,事后不但不求回报还生怕同他扯上关系。他感觉得出,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关心,她看到令牌的不屑。
雅荷,这样的你,怎能叫我忘记,怎能叫我不喜欢你。
若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在场,他一定会震惊,刚才还还一副狠戾的公子此时却笑得那样温情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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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不是苋菜?哼,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宁雅荷的话没有使众人信服,反倒引起更多的质疑。
“苋菜和紫苏二者外形极为相近,也皆具有润肺之功效。但细看,还是有细微区别的。”宁雅荷压下心中的嘲讽“苋菜叶普遍平展光滑。而这个菜却微微卷曲表面附满了细毛,且有一股淡淡的专属于紫苏的香味”
“没错,雅荷小友所言正确,这菜便是紫苏。而紫苏与甲鱼共食是不会产生中毒现象的”
呼!宁雅荷长舒一口气,来了!
来人,是一位老者,眉须皆白,粗看已过古稀,但站在那里精神抖擞,丝毫不见颓废。
宁尚书看清来人,身子一怔,他怎么来了?不过还是行礼道“晚辈宁正洪率宁府上下恭迎柳前辈”
“嗯”表示免礼。
柳前辈,无官无职,却受着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的尊重和景仰。不仅是因为早年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更是因为有一手高超的医术。但柳前辈脾气却十分怪——只为有缘人诊治。若有缘,分文不取便替对方诊治;若是无缘,哪怕金山银山在前也一动不动。
柳前辈转而看向刚刚叫嚣的秦姨娘“二夫人,你不会认为老夫也是胡说的吧”
“啊…柳前辈,妾身不敢”
宁雅荷对柳前辈报以感激一笑,缓缓地走向大厅中央,突然眼神一冷,沉声道“秦姨娘,我宁雅荷自认从未得罪于你,你为何却要处处相逼”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就算那菜不是苋菜,眉儿中毒也是事实。和你依旧脱不了干系”事情发展到现在,秦姨娘感觉已经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听到这话,那冷静自持的形象再也维持不住了,破口喊道。
“哎,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知道你哪里出了破绽吗?”没待秦姨娘发话,悠悠开口“这其一呢,就是刚才那个大夫了。堂堂一个大夫怎么可能连紫苏和苋菜都搞混呢?而且还有一点,那个大夫从来没有来过宁府,刚刚却将我们所有人的身份叫的一字不差。这个大夫要么是假扮的,要么是早有预谋的。”
“这…”一旁的宁尚书若有所思想着,好像宁雅荷说的有道理。那个大夫一进来“秦二夫人”“三小姐”确实是对的。
“其二,就是刚刚柳老前辈说的紫苏苋菜之分了。
其三,是这证人。秦姨娘,您不觉得这几人的对证如此完美无缺,完美得都有些过分了吗?试问如果是您,您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人查吗?
而这其四嘛——”
“其四是什么?”
“…这其四嘛,自然就出在二姐身上了”
秦姨娘反应过来急忙制止,却也不及宁雅荷的手快。
只见宁雅荷抬起宁雅眉,一伸手狠狠敲击在宁雅眉的后颈,一颗白色珠子便从宁雅眉嘴中吐出。
“咳咳咳”伴随着的是宁雅眉的咳嗽。
说宁雅荷公报私仇也罢,反正刚才下手是不轻。
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雅荷将珠子举起让众人都看清楚,才恭恭敬敬呈给柳前辈。
“这珠子眼熟…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失魂珠。”
“失魂珠?”
“含着它,便可让其主人假死半日。这失魂珠产于西域,就算在叶惑国也极其珍贵”
“啊?”
“如此珍贵之物,二小姐怎么有?”
“就是嘛…”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赵姨娘,我依稀记得我娘的嫁妆中好像就有一颗失魂珠啊”宁雅荷待下人们议论得差不多时,“适时”提醒道。
赵姨娘拿走郁夫人的嫁妆,在宁府已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宁雅荷也不知道娘亲郁夫人的嫁妆中有什么,这一句纯粹是为了拖赵姨娘下水…她宁雅荷向来可是有仇必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