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猪收到了那封在她看来还算真诚在别人看来肉麻得令人反胃在灰大鸭看来简直丧权如果的求和信后并没有打消戒心,“这只丑大鸭是被我挤兑得混不下去才求饶的,并不是真正被我的美貌和智慧征服的。我能相信她吗?不!保持队伍的纯洁性是我在夜森林这种地方能屹立不倒的关键所在。梁上好汉吸纳一个新人还要投名状呢,我可不能给任何一个人背后攻击我的机会。”
于是就有了灰大鸭一系列表忠心的举动,先是用损话把想跟她们搭伴吃午饭的白脸猿用损话挤走,对着那双把自己盒饭里的萝卜白菜夹给荷包猪的谄媚的筷子一脸不屑,“你可不要造次!这种下贱菜也给我们Angle夹!”为了陪荷包猪逛街灰大鸭投其所好也买了一件短T恤和骷髅架子水钻头花。“你现在跟了我就不能乱穿衣,你看看你以前那个鬼样子,本来就胖还穿个宽松上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奔三百斤了是不是!”灰大鸭憨憨一笑,待她真按照荷包猪的意思打扮起来后又成了团伙中最不上台面的一个了。“大鸭一穿短衣服就屁股往外直撅,两个大馒头走路直晃。真没出息,白费我们Angle的心思!”
这一年匆匆而过,在荷包猪的撒娇弄痴中,在她那些姐妹的欢声笑语中,在灰大鸭的做小伏低忍辱负重中。这期间荷包猪还授意她的手下摆布了灰大鸭好几回。一是在图书馆自习室里,想起身上厕所的灰大鸭被歪脖鸡挡住了路,几次叫她起身她就是不肯,还当众破口大骂:“你个******肥鸭,我看你根本没有上厕所的意思,你就是故意耍我!”当时的灰大鸭虽趁她站起来时走开了,但事后免不了一封求和信。
还有一次方脸松狮和灰大鸭掰腕子连输了三局,众目睽睽之下脸上挂不住了,就忽然一拍桌子,“灰大鸭你有毛病啊!不过就是个玩你犯得着下死手吗?我的手都疼死了!”说完眼眶泛红一脸委屈地跑出去了,又留下灰大鸭一个人在那里被千夫所指。
若干封道歉信的结果就是荷包猪对她有了这样一个评价:“大鸭人虽憨蠢,脾气却是极好的。不管怎么说知道给人台阶下。”
可即便是这样荷包猪还是不给灰大鸭真正的信任,这就有了两个人彻底决裂的一幕。灰大鸭和荷包猪平时共用一个晾衣绳,因为荷包猪的衣服比较多所占的地方大灰大鸭也就不计较了。可这一天灰大鸭的一件运动服上衣洗完后晾在绳子上怎么也找不到了。
“Angle,你看见我的运动服上衣了吗?”灰大鸭来敲荷包猪的门。
“谁愿意看你的破衣服!”正在听音乐的荷包猪并没有起身开门,“吵死了烦死人跟变态似的!”
灰大鸭无法,只得走了。过了两天她和众人一起给荷包猪过生日时,赫然看见她的那件运动服上衣。
“哎呀!我的衣服原来在这。”
荷包猪的脸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像过了电一样又红又白又绿,半晌才恢复往常的凌厉。“你自己的衣服不好好放往我这乱塞什么!”
众人如释重负赔笑着:“Angle你真是太聪明太可爱太了不起了!”
灰大鸭狠狠地瞪着这些嘴脸——荷包猪在众星捧月中张狂得意的嘴脸,群氓愚昧懵懂的嘴脸,自己内心深处那个高洁傲岸的灰大鸭满是鄙夷的嘴脸。“蠢材!为此等卑劣之辈耗费精力的心思浪掷青春荒疏学业至父母的养育之恩于不顾!欺凌贫家子弟,违背道德和良心!”
灰大鸭走了,再也没有和荷包猪并她那一伙人说过一句话,再也没有瞅过她们一眼。她的退出并没有让荷包猪那一伙人觉得少了什么,她冷漠的面孔也没有让群氓觉得有任何不适。若干年后站在讲台上的灰大鸭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又不禁想起幼年时曾读过一位文学家写的文章:
“我幼年丧父,青年守寡的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异母哥哥并嫂嫂一起生活。后母后婆,其间的艰辛不言而喻。嫂嫂们一有不顺心的事就把它挂在脸上,黑着面孔不说话,出来进去摔摔打打。母亲无法,只好跪在父亲牌位前哭一阵数落一阵,两个嫂嫂方能安分几天。至此我方知道看人脸色是最大的难堪……”
伟大的文学家不知道,摆脸也分人。对根本没拿你当回事的摆脸毫无用处,只能是你越生气她越高兴,应了夜森林里流传已久的童谣:“蛤蟆蛤蟆气鼓,气到八月十五。八月十五杀猪,气得蛤蟆直哭!”
灰大鸭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谋,可以谋名,可以谋财,可以谋利。但唯一不要谋的就是人心!你想用你的心谋他人的心,你想用你对他人的好换他人对你的好,结果只能自己伤心!
其实纵观灰大鸭和荷包猪的一段恩怨可以看出来,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荷包猪在她混迹教育系统后写过一本处世指南,里面还专门提到了她与灰大鸭的这段恩怨:“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尽量不要往一起凑。意识形态的不同实属正常,冷战已经是好的了。”但她知道她的心,她始终是嫉妒灰大鸭的。即使她日后站在讲台上对着一群孩子大叹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她也会对着报纸网络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大胖脸吐上一口口水:“傻大鸭丑大鸭!最后还是你赢了,你什么都有了,而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在荷包猪“好借凭风力,送我上青云”的澎湃野心中,那些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的背离根本不用在意,她要的是夜森林的第一把交椅。
荷包猪虽胸大,但并不无脑;虽头发长,见识可不短。审时度势,在她成就王图霸业之路上能够形成绊脚石的只有彩虹熊了。这个爸爸刚成为夜森林首富的彩虹熊!这被誉为“森林王国第一名媛的”彩虹熊!这很快就会被保送进“天堂之都”的云霞王国国立大学读书的彩虹熊!这该遭瘟嘎嘣死的彩虹熊!
虽然荷包猪深恨彩虹熊,但也知道“女爷们能屈能伸”的道理,出身世家望族的彩虹熊各方面的实力可不是土财主家的女儿荷包猪可媲美的。尤其是坊间传闻:彩虹熊的爸爸棕熊王有意选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孩子做彩虹熊的伴读,一同去云霞王国读书,费用全包。此言一出,彩虹熊更成为万众巴结的焦点,享受着无限的阿谀奉承。
荷包猪家的附近有一处温泉度假村,那是夜森林里景色最美的地方。那里的温泉可与众不同,分为药泉、常泉、美泉、活泉四种。所谓药泉,即放有不同药材的泉:当归泉、灵芝泉、党参泉、茯苓泉……,水汽氤氲,药香四溢。常泉,随处可见的东西,放在温热的泉水里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奶泉,色如凝脂,柔滑细腻;酒泉,瑰丽如霞,馥郁沁脾;醋泉,酸香扑鼻,甘冽诱人……。美泉,每一口泉中都覆盖着新鲜的花瓣。夕阳满天的玫瑰,落日熔金的菊花,霰雪纷飞的百合,碧海流霜的丹桂……,更那堪还有一方上面覆盖着田田的莲叶,下面是土耳其接吻鱼的泉水。莲叶如伞,鱼儿在脚下轻啄皮屑,细痒温柔,惬意难当。
活泉是这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滔滔江水绿如蓝,天光云影共明澈,可沉浸其中却发现里面热腾腾的。不但如此,银河垂落的瀑布,澄碧如玉的灵潭,无不暖融和煦如暮春之阳。从水中出浴躺卧群山之间,但见蓝天白云之下,峰峦如黛,鸟鸣清幽,奇景奇境,直逼仙府。
但这里同样是销金窟吞钱穴,一张门票就是一个中等之家两个月的收入,如果再在里面做香薰精油护理和泰式经络按摩以及芬兰温泉泥桑拿的话就更需要庞大的财力来支持了。这一切对于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彩虹熊来说当然是洒洒水了。
荷包猪耐着性子听完五眼子鹅一顿满眼冒红心的介绍后心里可真就乱了,说不上是气还是恨。如果说灰大鸭是个死不了的讨厌鬼,那彩虹熊就是个狐媚魇道祸国殃民合该千刀万剐的人民公敌。有个有钱老爸了不起啊,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啊,江湖还有没秩序了!荷包猪其实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手下这帮眼皮子浅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废物点心。一旦见着更好的吃的穿的,她们肯定翻脸不认人地奔那边去,一分钟都不耽搁。如果这次不摆布了彩虹熊,我这小小帮派一定土崩瓦解。到那时彩虹熊不招而屈人之兵,不晓得极风光!
荷包猪在她爸妈面前连哭带闹撒泼打滚三天没吃饭终于要来了巨资,走进温泉度假村的大门。
哇!这里比预想中的还要美!但荷包猪可不是来观光欣赏的,她花费巨资的目的很明显,接近彩虹熊,然后获得她的信任,继而谋夺她的权势,架空她,打压她!
她小时候曾经看过一个故事,在遥远的沙之国里有一个胸怀大志野心勃勃的青年,为了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事业,他参加了一个政党,并迅速成为政党中的第二把手。后来,这个政党终于成为沙之国的执政党,他忠心耿耿地辅佐首脑治理国家。直到一把手退休的前一天,在发布让位于他的诏令时,还把他称作“我最亲密的战友,最忠诚的朋友,最可靠的助手”。可是第二天这个“最亲密的战友,最忠诚的朋友,最可靠的助手”一上台,马上翻脸不认人。不光把前首脑的得力干将撤职的撤职,诛杀的诛杀,还完全否决了他的政令和功绩,在全国建立起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统治格局。
这就是忍辱负重,这就是枭雄的政治哲学,这就是成功,这就是不朽!
她终于找到了彩虹熊,此时的她正半躺在牛奶泉里闭目养神呢,温泉水滑洗凝脂,美女就是美女,什么时候都像一幅画似的。
荷包猪也躺进了牛奶泉里,彩虹熊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朝她一笑,荷包猪也报以友善的一笑,然后就沉默了。其实她们年龄相仿,又在同一片森林中,彼此都知道对方,可就是从没说过话,是熟悉的陌生人。荷包猪知道,虽说互相还算认识,但想攀交情不可着急,不可造次,对彩虹熊这样的高手来说,宜缓不宜急。高手过招,无招胜有招。
良久,荷包猪见彩虹熊爬出了牛奶泉,自己也爬了出来,闲闲地开口:“请问,你知道哪个药泉在哪边吗?”
“应该在那片竹林后。”
“谢谢了,我正想去党参泉泡泡。因为我的腿不好,有寒气在里面,应该多泡泡党参驱寒。谢谢你了。”
荷包猪正想走,彩虹熊叫住了她:“原来党参可以驱寒气,那我正好也想泡泡,一起走吧。”
“好的。”荷包猪心里一乐,她早就打听到彩虹熊有腿不太好的毛病,所以故意这样说。而彩虹熊呢,也因为一个人泡温泉没有意思,难得能遇到个同龄人一起作伴,能说说话便是极好的。
这一路上,荷包猪上赶着帮彩虹熊递递拿拿,非常热情周到,再加上笑容爽朗,语言风趣幽默,更是把彩虹熊逗得芳心大悦,不光将其引为知己,还邀她共进晚餐。
晚餐丰富奢华,这是温泉度假村的老板听说彩虹熊到来特地命人精心准备的。荷包猪这一餐可是吃得辛苦无比,一面言笑晏晏做知己状,一面大赞食物的美味精致,一面在心中那颗嫉妒的肿瘤膨胀得生疼:“什么东西!能吃什么好的饭菜!撑死你!噎死你!”
当晚,彩虹熊命司机送荷包猪回家,下车时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一起逛街做美容。
荷包猪三天以后,就拨通了彩虹熊的电话号。她知道,第二次联系的时间不能太早,太早会让人发现你目的不纯,也不能太晚,太晚会让对方觉得你不重视她,所以三天刚刚好。
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很亲热,一起逛了街买了衣服。荷包猪帮彩虹熊拿包,彩虹熊请她喝下午茶还吃了提拉米苏蛋糕再加上一客草莓冰淇淋。
第三次见面是在彩虹熊的家中,她带荷包猪参观了自家的别墅和花园汽车和游泳池,还将她介绍给自己的闺蜜们,大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第四次见面是在荷包猪的家中,她的父母迎接彩虹熊的规模不啻于迎接仙女下凡。爸爸穿上了过节时才穿的西装皮鞋,妈妈在旗袍上披上了羊绒披肩。一家人的端茶水拿点心洗水果奉佳肴,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转告令尊,如有采买运客的事完全可以交给我,保证您满意。”
荷包猪狠狠瞪了父母一眼,“竟给我丢人!”
不管怎么说,她荷包猪成为了彩虹熊的朋友了,她可以和彩虹熊勾肩搭背去商场买衣服和化妆品,她可以去彩虹熊家喝特制饮料凉茶,她可以借彩虹熊的名贵衣服和背包,她可以玩彩虹熊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她就是她,荷包猪,夜森林里最懂得交际的女人。
荷包猪曾经说过,自己是交际圈里的一朵小花,可彼时她却认为她这朵小花已经怒放了,香远益浓。
几年后荷包猪的一个朋友稀毛沙皮曾说过:“老荷你信不信,我这个人,只要我觉得你对我有用,我就一定要去交你,而且我交就能交得下来你!我对你付出一百块钱,我就要从你身上获得三百到一千的好处。”说实话,稀毛沙皮真是这样的,而她荷包猪,现在的她自以为不错,可日后遇到稀毛沙皮,她才知道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荷包猪交人,非常懂“交人交心,浇树浇根”的道理。她和那蠢货灰大鸭不一样,灰大鸭只知道自己付出,却不去体察对方的心意。而她荷包猪却能体察彩虹熊的心,这个人和她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手下不一样,她不需要钱和东西,不需要阿谀奉承,不需要赞美,不需要安全感,她需要的,就是真诚。
既然这样,那就给她真诚,给她一种被需要的感觉,给她一种被人引为知心大姐的感觉。
每逢两人相处无人之时,荷包猪就会对她泪水涟涟诉说衷肠:
“其实你看我跟歪脖鸡她们好,我那也是没办法啊。不跟她们好怎么办,在夜森林这种地方,没个朋友根本混不下去,只能等着被人欺负。我那些委屈啊,找不到别人说……”
“你就说那歪脖鸡啊,人如其名,又歪又鸡婆。她动不动就乱发脾气不理人!上次我们一起在食堂吃午饭,我是肚子疼想去厕所,就没收拾自己的餐盘。我以为别人能代替我捡一下呢,她就当着众人面对我破口大骂:‘荷包猪!你自己的餐盘自己不捡吗?你怎么这么懒!怪不得灰大鸭讨厌死你,你这个就是那么招人讨厌!’所有人都瞅我,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好忍着肚子疼去捡那个餐盘……
“黑皮犬的脾气也是大得吓人!上次我在图书馆门前看见她骑自行车过来,就招呼了她一下,谁知她停好车就走过来对着我的下巴就狠狠打了一拳,‘谁叫你叫我的!变态!白痴……’”
“其实我们那些人中喜欢骂人变态白痴的不止她一个,谁都那样!方脸松狮更是,她就从来不会对人温和地说上一句话,闹着玩也下死手。好几次我们商量去爬山逛公园都不想带她,带她大家都玩不好,纯属走一帮散一伙的人……”
“五眼子鹅是她怎么对别人都行,别人不能这么对她。她在我的书上写话骂我就说自己是闹着玩,我不过是在作业上画了一副她的漫画,她就跟其他姐妹扬言要和我翻脸打架,以后大家说都不认识谁……”
“要说这些人中啊,还就属灰大鸭是个好人!可是我不过就是那天下雨我怕把她的衣服淋湿了就帮她先收起来,她就认为我故意藏她衣服,还不理我了。大鸭是个好朋友,就是心太窄了。这也就是我不计较她,只要她能想通,我还是愿意和她做朋友的。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怕她那个脾气啊,在这个社会上要吃亏的……”
“我这个人不怕自己吃亏,就怕别人不信任我,就怕朋友们离我而去,我呀,就是太看重感情了!呜呜呜呜……”荷包猪哭得梨花带雨芍药含露,也招得彩虹熊难过起来,边递手帕边安慰着,“你就别难过了,好歹还有我这个朋友,你以后有什么愁事,就找我来说。”
就这样,荷包猪顺利打入敌人内部,在外表看来,她是横跨夜森林两大帮派的狠角色。既是小帮派首脑,又是大帮派首脑的心腹姐妹,其人脉之广,势力之强,一时无二。彩虹熊也经常对姐妹们说:“Angle为人心地单纯,大家要对她多多帮助,多多照顾,她年纪小,别委屈了她。”
众人点头答应,荷包猪也开始了和她们一起“高档地区”的生活。她们一起去茶楼品茶听音乐,一起去广场街心花园的摄影棚里拍写真,一起去长脸猴的家里买菜做饭来吃……,她也遵守着她们的习惯,无论任何一项消费全都AA制。
这样的日子,无忧无虑而又沉重如山地过着,荷包猪一面巴结着彩虹熊,一面也注意兼顾其他的人。她送甜心猫水笔,帮四眼鹿借书,还邀请卷毛兔去自家屋后的泉眼里打泉水……,她要成为这个大帮派里最受人欢迎的人,当赢得了众人的心后,她便挑拨彩虹熊和所有人的关系,待架空了彩虹熊后就一脚踢开,这样就可以成为夜森林里最大帮派的龙头大姐了。
可周末晚上去彩虹熊家赴夜宵之宴却让她品出一丝丝异样的味道。那天她刚一进客厅,就看见沙发被撤走了,所有人都坐在欧式的白色高背公主椅上,神情肃穆。
“大家好!”荷包猪给众人打过招呼后就换鞋进来,却发现,没有椅子给她坐了。
“不好意思Angle,我家的沙发送到清洁公司里去清洗了,椅子又不多,这样,你坐我的!”彩虹熊一脸歉疚地笑着起身让座。
“不不不,”荷包猪慌乱地阻拦,笑道,“没关系,我这么胖,站一下不要紧。”
彩虹熊一笑,叫仆人给她搬来一把竹藤椅坐下,“这椅子夏天坐着舒服不生汗,我妈妈在家时是最爱坐的。”
“彩虹你可真是偏心,这么好的椅子,为什么不叫我们做呢……是啊,彩虹最疼Angle了,自从Angle来了,都不待见我们了……可不是,Angle,我们都嫉妒你了……Angle可真是好福气,左右逢源,手眼通天呢……”
“好了好了,”彩虹熊莞尔一笑,“我疼Angle,也疼你们,等下猿妈做好了玫瑰饼干,先让你们品尝。”
不一会儿,一小碟红艳艳娇滴滴的玫瑰花形的饼干端了上来,彩虹熊招呼众人,“这是用玫瑰露凝汁掺入面粉鸡蛋和冰糖制成的,是猿妈的拿手点心。大家别客气,尽情品尝。”
细彩瓷碟在从众人手里传过,最后放落在荷包猪那儿,她一看,里面只有一块一大半都焦糊的了。
荷包猪拿起那块焦糊的饼干左看右看,彩虹熊见状,忙说:“怎么有块糊的呀!猿妈!过来一下!”
长臂猿妈走了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猿妈,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这么粗心。”彩虹熊娥眉微蹙,“你把这样的点心捧出来,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打我的脸。”
“小姐,你这样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长臂猿妈眼泪流了下来,“我来府上服务多年,看着小姐长大的。在我心里那小姐当亲生女儿看待,今天当着你的客人面,是我做点心不好丢了小姐的脸,小姐怪罪我也不敢说什么,我这就去给老爷夫人打电话请辞。”
“猿妈,”荷包猪忙站起来,堆上了一脸的笑看着彩虹熊,“我今天胃酸多,是要吃点糊的才舒服。这饼干正对我的口味了,谢谢您,猿妈。”说完将饼干塞到嘴里大嚼起来,还挤眉弄眼做香甜状。
一道道点心吃过了,彩虹熊又吩咐上些云霞王国的盐味蔓越莓清酒给大家解解甜腻,可斟到最后,又是到荷包猪这里便没有了。
“哎呀!这是我考虑疏忽了,我爸爸就寄回来这一瓶,原想给大家尝尝鲜的。Angle,你别介意,这杯我还没动,你喝我的。”彩虹熊把杯子递了过来,荷包猪忙推辞,“不不不,我的肝不好,不能饮酒的。”
“不要紧,是清酒,度数很低的。”彩虹熊坚持,但荷包猪坚辞不授,“我吃了不少甜品,只要再喝口白开水就行了。”
彩虹熊吩咐下人,“把茉莉花茶浓浓地漆上一壶,给客人端上来。”
待端上以后,荷包猪喝了一口,苦得脸拧成了苦瓜,勉强下咽后犹自赞叹,“这味儿地道,最是解渴败火的。”众人大笑不止。
大家喝完了饮料后,都懒怠怠地互相望着不说话,荷包猪坐了一会觉得无聊,就先起身告辞了。可她刚走出彩虹熊家大院,就听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她心下狐疑,就转到后院来偷听:
“彩虹真是高,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哈哈哈!有苦说不出……”
“就是,荷包猪是不是以为她的阴谋诡计我们看不出来啊,其实彩虹比她可聪明百倍,还能看不出她的小心眼,只不过是不屑揭穿她陪她玩玩过过招而已……”
“她荷包猪是什么东西!整天在森林里领着她那一伙捧臭脚的耀武扬威看人下菜碟!仗着他爸爸妈妈是个跑运输的家里有点外地的新鲜玩意狂的不成个样子……”
“还有那,平时对外惯会打击别人,灰大鸭多好啊,在她那把人家排挤得难过……”
“自己伙的她也打击呢!平时不是变态就是白痴挂在嘴边……”
“她这次接近彩虹和我们就是想分化我们,然后在夜森林里她当老大。她真是打错了主意……”
“大家说得都对!”彩虹熊慢条斯理地总结了众人的发言,“荷包猪的确可笑,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她错误地估计了我和大家。首先,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夜森林里的一个什么团伙的龙头,也不认为我和大家之间是个团伙。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平凡而普通的。我父母有点钱,但不是我挣的,不是靠我劳动所得的钱财就不是我的钱财。现在,我只想读书求学,日后能做个自食其力的人。我不想搞团伙,更不想争夜森林里的老大。如果说我人缘还不差的话也是因为大家给面子,我对你们中的任何人从不认为我们是为了形成一个团伙在森林里耀武扬威才在一起的,我拿你们当姐妹,当亲人,我们之间是以义相交,以情相交。我和你们现在能坐在一起吃点心喝饮料,等我们白发苍苍时我希望还能在一起吃点心喝饮料,这就够了。我真是从没想过我们这些纯洁的女孩身边能出现荷包猪这种心术不正之人,她让我们也差一点卷进了那些人所谓的江湖之争中。为此,我深感抱歉。”
“彩虹,这不是你的错……就是,是那只蠢猪的错……这种人为了拉拢彩虹还把自己伙的人骂得不成样子!坏透了……卑鄙龌龊的小人,我希望一辈子看不见她……”
“我还希望一辈子看不见你们呢!”荷包猪死死地攥住了拳头才把一连串的脏话咽到了肚子里,“彩虹熊!你等着!你这只满肚子坏水的大臭熊!总有一天,我让你死得很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