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太阳从远方天空中跳出天际,一抹天光横扫大地,驱散了夜间清冷气息。
秋祭将近,留仙城中虽然刚刚天亮却依然热闹非凡。城中商队一队队的从城门进入,城中街道也是人流如织人声鼎沸。留仙城位于虞国西北地,临近齐楚两国,一直都是商贾贸易交流之地,秋祭又是留仙城中少有的祭祖大日子,现在天南地北的商贩和贵族都纷纷聚于留仙城中,三教九流亦有不少。
青石街上一处酒肆桌桌坐满了人,肆中上堂立一高台,台上一清风道骨的老人高座其上。老人端起桌上茶碗饮了口茶,双眼一瞪,把桌上惊堂木一拍。
“话说自两百年前大德皇朝不施仁政天下诸侯并起,国土分裂,这中土之地大大小小国度十余个,其中以我虞国,东方启国,长河献国三国国力最为强大,呈三足鼎立之势。”老人说到这悠然一笑,“半月前拜月国不尊圣意鼠尾两端,圣上大怒,发兵十万压境。在战斗中当今七皇子以一万铁骑,一夜奔袭八百里深夜袭营,斩敌三万众,大破拜月教大军,凯旋而归”
人群中一阵喧哗,各自交谈了一阵。这时从墙边一桌上站起个汉子来,朗声道:“听说这七皇子未满十八就有如此勇力,看来太子之位一定是这七皇子的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治国之道当施以仁政利于万民,可不是区区勇武就行。依我看来大皇子项易仁政广播素有美名,这太子必是大皇子无疑。”汉子话音刚落,一位青衣书生就立即出言反驳,言语之间嘲讽之意浓烈,引得那汉子暴怒不已,当即喝骂书生。书生也不甘示弱一张巧嘴将汉子气得七窍生烟。大堂中的其他人也乐于看热闹,都在跟着起着哄,堂里顿时一片喧闹之声。
老人独坐高台,微眯着眼,好似闭目养神一样,丝毫不管堂下争吵。
过了半响,酒肆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个商贾装扮的人向着台上老人行了一礼,说道:“我曾听闻中土以东便是东海,海外多奇珍更有传说中的仙人,不知是否如此,还请陆公告知一二。”
“中土以东为东海,西进为西漠流沙之地,其中二十四国年年征战,而极北之地寒冷,荒芜人烟,南方便是十万大山其中妖魔横行。”陆老顿了顿,露出向往之色又道:“东海多奇珍,仙人授长生。此言不错,我曾听闻海外有宝石国,国中以美玉宝石铺地。更有海外仙岛广收弟子,仙鹤往来。”
“我还听闻海中有比房子还大的鲲鱼,入海为鲲,出水为鹏,双翼一展便是十万里之遥。”一位角落里的落魄秀才摇头晃脑,见到众人都被惊到,神情顿时变得极为得意。
“我倒听说十天前血光蔽日,有龙尸从天空坠下,压塌了南国陪都。”人群中又有人出声。此言一出酒肆里一下就炸开了锅,就连淡定从容的陆公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那人见到众人大惊失色,心中快慰不已,一脸得意的干咳了两声,一脸神秘的表情说道:“听说是仙人大战。陪都之中还平地升起一座大山,不过大战之后龙尸和大山都消失不见。”
“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若是有幸得见,死也无憾了。”众人皆叹惋。
“你们可知七个月前齐国天灾?听说就是齐国国主不敬仙长,这才降下灭国惨祸啊!”众人听闻脸色一变。陆公连连摆手,“仙道中人亦正亦邪,不可妄言。”
众人连连点头,陆公又说了些海外风情才将气氛热闹起来,讲到精彩处引得众人喝彩连连。
白玉京推开房门,明媚的阳光洒落披在他身上,金黄色的光晕衬得少年眉目如画。白玉京抬手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双手,满意的点了点头,伤势恢复得不错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他转身关上房门,往后院去,来到木府圈养异兽的兽园。举目望去可见方圆十里大小的林园里,长着双翅的老虎、黄金色的狮子,还有各种异兽在兽栏里或立、或伏、奔走、嚎叫。
白玉京从草料堆里抱了捆甘草散在马槽里。此时兽栏里已经有七八个小厮在忙活了。府主好各种异兽,所以府中收集了数十头俊逸异兽养在兽园。每天兽园中都要上百个仆役照料,如今秋祭临近,前来拜访的人渐多,兽园里又多了十数头送来的异兽。
“白大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兽栏偏门跑进来,身穿和白玉京一样的服饰,显然和白玉京一样也是杂役。小孩大呼小叫的跑到白玉京身边,神神秘秘的问道:“白大哥,你可知我听到了什么?”
“哦!”白玉京露出坏笑,“难道是前街豆腐铺的小鱼妹妹答应和你私奔了?”
小孩一听此言,脸色登时变得通红。模样极为可爱。“白大哥,你可别乱说,要是我爹听见了还不得打死我啊!”说着还四下看了看,看到没有那熟悉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小孩瞪着气鼓鼓的双眼,嘴中一哼:“白大哥,每次你都这样说我,要是被小鱼听见不理我了怎么办”
白玉京见到小孩模样,心中暗笑,口中说道:“好好好,白大哥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嘛!唉!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对哦!差点忘了。”小孩故作老成的拍了拍额头,“唉?我是想说什么来着?”小孩一脸愁苦,抱着小脑袋苦苦思索。白玉京不禁莞尔。
“对了!”小孩大叫,随即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南国陪都从天上掉下来一条龙。”
“什么!”白玉京大惊,“这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现在城里都传遍了。”
白玉京楞了一会儿,低头认真的看着小孩,“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等到孩子离开,白玉京才渐渐缓过神来,龙尸,仙人,白玉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片刻后目中恢复平静,转身走进兽栏。
入夜之后,三轮明月高挂天空。留仙城中灯火通明,夜市里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全是摆着稀奇古玩的小摊,护城河岸无数游子佳人乘船往来,丝竹声箜篌声连成一片。
木府,演武堂。
露天广场四周点着火把,地上青砖铺就,木府子弟两百多人皆站在广场上一起练武。前方是一骨骼宽大的三十多岁的汉子。只见他身子一动,手脚伏地,脊背弓腰,一股狂野霸道的气势爆发。双臂一摆,如恶虎下山又仿佛一头饿了十几天的凶恶大妖下山吃人一般,血气激荡,把脚下青砖都生生踩碎。
“巨力擒虎”
汉子身躯猛然向前一扑一窜,双手在空中一抓一拍,撕裂空气,响起一声龙吟虎啸。两足死死抓住地面,全身骨骼一阵暴响,无匹的巨力从他身上爆发,双掌翻手压下,似将一头绝世凶虎压在掌下丝毫动弹不得。
“虎啸音杀”
双掌抵地,汉子全身血气激荡,心脏如大鼓般擂动,骨膜一炸,一股狂暴血气自腹中喷涌而出,顿时广场上两百多人只觉得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全都被震得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更有甚着还被震破耳膜。
汉子把拳架一收,转过身来,看着场中子弟。高声喝道:“这就是木府绝学搏虎劲前两招巨力擒虎和虎啸音杀。搏虎劲以刚猛进取,白虎主杀,你要比白虎更嗜杀,才能降服猛虎。”话音一转,语气变得极为严厉,“今天你们让我很失望,所有人加练一个时辰。”
说完汉子转身就离开了广场,同时一个人影也从广场阴影处悄悄离开。
汉子转过几个走廊,路上仆役纷纷行礼口称二爷,这汉子便是在整个虞国都赫赫有名,素有白虎杀星之称的木府二爷木沙。
木沙进了木府大堂,只见堂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男子四十余岁的年纪却两髻发白,男子只是随意而坐闭着双眼却有种巍峨如山天塌不倒的气势。
木沙向着男子行了一礼,“府主。”
男子听木沙声音才睁开双眼看到木沙,“是木沙呀!我木府中的小子怎么样?可堪大用否?”
木沙把广场上的事都说了一遍,然后就闭口不言。
男子摆了摆手,脸色有些疲惫。木沙看到男子手势当即退出了大堂。
“多事之秋,天降龙尸,是祸非福啊!”男子深深叹了口气。双眼微眯突然睁开,“那就让我为木府杀出个朗朗乾坤。”
男子眼中杀气浓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