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成建制的着甲军队,在都配备上快马之后的战斗机动力已经足够傲视大部分江湖上声名显赫的成名高手。特别是已经在众多追击讨伐战中积累起了足够的经验和信心,在这身为主场的环境下也决计不会对暂时看不清底细的纸老虎产生任何妥协的意思。
书灵儿刚刚踏出了一步想要张口劝解一下,但是眼角牵挂到从自己肩膀上宣泄而下的银白瀑布之后便一脸落寞退到了旁边。
“现在这一只就是大明太子殿下朱爱德精心培养出来的禁卫军,几乎已经被残酷的流程洗掉了所有原本身为‘人’的本性。只要是和军规所标明的,就算是原本一同生活多年的家人朋友也会冠以奸细之名就地处决,但就是这样残忍且无情的军队正是守护北疆的主要力量。
几乎是全民皆兵,渔猎游牧样样拿手的北方异民族也是被这一只组建不久的军队单手按压在地上狠狠摩擦。
隐隐站靠在白缘愁左右,暗示着自己与这一支队伍无形当中关系。蛮荒少女的脸上无辜、内疚、伤心、悲愤等各种表情就像是走马灯一般不断在那一张窄窄的俏脸上闪现,好颜艺。
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钢铁骑士们也不会这样放过他们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准备就绪,接下来只要一阵远程攒射,大军压上有什么理由会输?
既然没有了输的可能,那么就只要思考一个看上去更加体面同时得到的利益又是最大的一种结局。
即吃黑!也吃白!
这就是战无不胜的钢铁之师!
正当首领要把自己举起的手掌挥下之前,后面一个背插数只小旗的探马急匆匆赶过来。
“将军!后面的那一位大人——”
“哦。”沉默了片刻之后,放下来的钢铁面具后看不到具体表情的将军最终还是缓缓收回那一只有些僵硬的右手。
“他作为殿下最重要的大脑,不是应该在重重守卫的军帐当中出谋划策决胜千里吗?好好地跑到这边来,真的是嫌弃边境上的恶意者不要太多!”
“对面的,你们的好时运到了。我们的军师刚刚发了话,他老人家要亲自过来审问,到时可不要冲撞大驾!”只是默默地圈起白缘愁一伙人不让其跑走的游骑兵这样高声叫道。
“可不要想着能逃跑,就算是上面大人物发了话,碰到负隅顽抗的原先该怎么处理现在还是怎么处理!”
从马车中飘荡下来的达芙妮问道:“怎么办,是应该趁势冲过去吗?”
虽然已经被白缘愁放开了双手,但是虚空生物也暂时不敢从身体心灵上动什么幺蛾子,很明显已经在和白缘愁相处的一段时间里面被整理的服服帖帖。
’身体检查什么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就像是平时很正常能拍死蚊子的人在看到自己同类惨状之后也一样要尖叫做恶梦,见到了能够触及到自己的极大恐怖之后。高高在上的遗世独立生物,终于也萎了。
现在,一边稍微大上一点的小爬虫们居然被比自己更加渺小的蝼蚁阻挡住了脚步的场面,实在有趣。
伸出手制止住了旁边一行人的心中骚动之后,白缘愁望着前面的深处说道:”等一等吧,前面好像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正在接近一样。虽然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关系,但大家先看看好戏吧。“
“哒哒——,哒哒——”
明明还是大晴的白天,可是从道路尽头不紧不慢传过来马蹄声却像是利剑一样不断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两匹瘦骨伶仃的老马后面拉着的是一架四处漏风,只是随便用芦席遮挡住漏风的车壁。
一只带有细长指甲的手背轻轻拨弄开了老旧的芦席,后面黑暗里面隐藏的是一只看不清楚深浅的细长瞳孔。
就像是研究那一个更好下口的猎物,那一只掠食者的眼睛从白缘愁身边一众女子脸上略过。终于,停留在了最中间唯一的一个男子身上。
“明眸红唇,好一介俊俏的少年郎,看起来就像是我当初年轻时一模一样。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马车黑暗中的人影注意力没有被那个还在一边转动着脑筋的异族少女身上,而是盯上了那个和自己年轻时长相一般无二的白缘愁。
拉了拉自己胯下骏马,为首的铁甲将军慢慢靠近破旧马车旁边小声的介绍道:”军师大人,那名在后面的女子就是您让我们一直追杀到现在的潜伏奸细。至于另外的那些家伙则是在半路上碰到的闲杂人等,不值得把注意力放到那上面。更何况参照我们军中的条例——“
“住口!”
马车里面的军师虽然没有露面,但是那高高在上把握众生的气质已经显露无疑:“本人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一个后学末进来教导吗!“
“属下不敢!”
等到旁边盔甲军人抱拳退下后,马车上的芦席才缓缓打开。大明帝国北方军团最重要的中枢大脑,大明太子少保——真真正正的太子之师缓步走了下来。
身上只是随便披着一件对襟的华服,有些潦草的头发在顶门小冠的束缚之下勉强梳理出了一个大致整齐的水平面。已经开始花白的剑眉之下是一对永远炯炯有神、永远年轻并且渴望着吞噬敌人的眼睛。
“我叫做白邹忌,可能很多人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是我在此想说的是——少年,你也姓白吗?”
相似的眉毛、相似的眼睛、相似的鼻梁、相似的唇瓣,就算是头脑再笨的人也能轻松看出两者之间有着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
一边的一众钢铁骑士们,也悄悄的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利刃。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后面那一个身上披着野猪皮的娇小身影身上。
“白道儒,我的父亲。”
“嗯——”
远远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太子少保白邹忌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三弟!那是我的亲生弟弟,这么说来你就是我的侄子!”
“天见可怜,我们白家终于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