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小孩玩着滑板车,在泥砖地上风驰电掣,四周的白墙满是这群滑板车小孩的鞋印和轮痕。
在彩虹百货大厦的天台上,有三部饮品自动售卖机,和一些公共用桌椅。阿杏和小智坐在一旁,任由四周的小孩在身边玩耍。
小智的皮卡丘坐在主人大腿上面,喝着刚从自动售卖机买到的综合调味乳,而主人则喝着美味之水。
坐在小智旁边的阿杏手里拿着塞可汽水,闷闷喝了半瓶。没想到小智居然能在离开道馆大门到上来百货大厦天台都没主动说过话。
要不是父亲的命令,阿杏才不会管小智这种呆头呆脑的闷蛋。
「奇怪,你怎么一句话都不作声的?」
小智回过头来,他不太明白阿杏的意思。
「我意思是,你和皮卡丘也不聊天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小智的微笑中露出了一丝孤独:「我们整天都一起行动,都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那么,你妈妈的事…」
「皮卡丘当然也知道,皮卡丘也知道火箭队正在对付我们。」
「是这样的吗…」阿杏点头表示了解:「关于你母亲的事,你想怎样解决?」
「我嘛…还是没有什么能做的事。」小智又继续低头轻抚皮卡丘的头顶:「希巴先生已经发过讯息告诉我会有帮忙的人,他是个好人,但是他也忙透了。至于莉佳小姐,我的喷火龙失控令她的道馆也被烧了,也不好意思求援。」
「其他人呢?」阿杏继续问下去想要了解情况。
「大木博士的电话没接通,研究所说他到七岛作野外考察去了。其他人,除了没接电话的,或是不会为了我妈妈开罪火箭队的,根本就没其他人。」
说着说着,小智脸上开始失去了笑容,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一直往前注视那缝间长满青苔的泥砖地。
阿杏知道小智内心相当难受,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资料,也知道小智只有花子一个妈妈,别的亲戚一个都不认识。
「那么,你能支持下去吗?」她把手轻轻放在小智背上:「或是已经累得不能再支持下去了?」
「我已经太累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不支撑下去。从我在月见山阻止他们占山挖化石那一天起,似乎就决定了我无法摆脱火箭队,也就跌进了永不翻身的深渊。」
「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
「要是我能对他们在月见山设置强光照明大规模破坏生态环境,要是我在浅蓝市被成功游说我加入他们,要是我容许他们带走富士先生让紫苑精灵救助所停止运作,任意一项,我都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道德心和侠义心,阿杏总算感觉到了小智身上带有了这些特点。
父亲阿桔要阿杏来彩虹市,除了要保护小智,还是为了要核实一下小智是怎样的人。即使希巴天王、魔术师泰瑞和莉佳都表示这年轻人该得到帮助,阿桔仍然希望交由自己判断。
余下来要做的,就等最后一个人。
阿杏看看手表,果然,他又迟到了。
「赶时间吗?」小智问。
「不,一点不赶。」阿杏抬头望向天际:「只是有人忘记了时间。」
既然是约了人来,小智心想应该也是来见他的。
不过,来见他的是敌是友?
小智环顾四周,天台上除了他和阿杏,数个在玩滑板车的小朋友,一双窝在暗角处的情侣,就是在两边墙角上把整个天台看得清清楚楚的闭路电视。
如果是敌人,恐怕会在楼梯处冲上来,在天台除了飞走之外别无他法。而且要是阿杏是敌人,两人距离这么近,自己也难以逃跑。
要是阿杏是自己人,那当然没需要担忧,不过现在没法子确认。
「抱歉,我先去个洗手间。」
「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阿杏没有留住小智的意思,也没有要跟上去,小智也就放松了一丝警戒。但仍然不能完全确认阿杏不是敌人。
小智当真抱起皮卡丘,站起身来步向楼梯,准备到下层的厕所去。他不时回头看看阿杏,只见阿杏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于是,小智当真步下楼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