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声的吾郎,看着一大群互不认识的酒客和鲤鱼王大叔闲聊起来。
众多沧桑的脸孔下,藏起一个又一个满是人生阅历的故事,一个又一个已逝去的身分。看惯帮会仇杀打斗的小混混、带数千万在股票市场随时大起大落的投资能手、出远洋游历异地各国的货轮船员、默默不语见证各机构枱下交易的业务人员…
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无奈,人生百态看来似是无所共通,不可归纳,静静一想,人生都不过同一回事。
生存。
无论是谁,无论是抱有什么志向,无论是身处什么职业,饭还是要吃的。要谁能反对这一点,他要不饱食无忧米,要不他不是人。
不经不觉,店外传来了波波的鸟鸣,天快亮了,也就是说,居酒屋准备打烊了。
酒尽人散,吾郎扶着大叔步出店门。清风一吹袭大叔脑门,一道暖流从胃里向上涌,他马上奔至路边花圃将昨晚吃的关东煮伴随酒水吐到花泥之上。辛苦,但爽快,久没试过醉意的感觉,总算是饮个痛快了。
吾郎递上纸巾,大叔抹净嘴巴,一手捉紧吾郎借力,半摇半摆的站起身子。
「对不起…我喝多了…」大叔低头说。
「不,不,我也喝了不少,似乎今天头痛少不了。」吾郎也扶着自己额头。
「宿醉…可怕的宿醉很快就会像怨念般缠在脑袋…头痛…作呕…力不从心…」
「对嫂子力不从心吗?」吾郎借醉挪揄大叔。
大叔举起食指失去焦点的摇晃,要指向吾郎:「两夫妇年纪都过半百了,有力也无心了。」
「回家吧!」吾郎傻笑起来,扶大叔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好好休息一天,之后就要上班了。」
快要醉得走不动的大叔满步蹒跚,像小孩子般跟着吾郎的脚步走路。
天色由暗蓝转为亮蓝起来,路人行人渐多,有要到别处市镇上班的人,有晨运的老人家,有准备上学的小孩。最占道路的,莫过于快要下班的司机驾着占去半边路的货车。
很多人都不明白,很多货运车辆为什么要在凌晨时分干活,明明道路漆黑一片只能依靠车头灯照明,驾驶那么危险。看看货车占道的比例,大概就能明白,货车还是在路上冷清的时候行驶比较好。
日间人们都走在路上,要是一辆庞然大物挡住了半边路,大家会有什么反应?大概就是,嫌货车碍事,嫌货车排废气多,嫌货车吵,还怕货车失事撞着东西封了路。没有言论会赞扬货车,因为大家都嫌弃货车占位置,出事又特别麻烦。
然而,货车有它的生存价值。
没了货车,谁来把每天的新鲜渔获和蔬果送到市场?没了货车,谁来把工厂生产的精灵球和药物送到友好商店?没了货车,谁来把琳琅满目的奢侈品送到百货公司?没了货车,谁来把泊来的精密仪器送到精灵中心和研究所?
用小精灵送货?恐怕没这效率,也没有那种运输量。一般货车再小型也能载5.5吨货物,但一次能带5.5吨货物的小精灵怕没多少。速递小货物还好,集运恐怕还是交给货车吧!
有大型物流运输,货车就少不了。
吾郎扶着大叔走进了大叔居住的街道,早上六点多,四周开始热闹起来。
人们开始新的一天,妈妈们在煮早饭,孩子们在收拾上课的物品。家家户户,要不开上收音机,要不开上电视,收听最新的新闻。
报导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事情吧,七岛风灾救援工作仍然进行中、火箭队绑架了一名单亲妈妈要胁独生子…
对吾郎而言,眼下最重要还是快送大叔回家,自己归家也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