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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如果,到底是谁

“真是的……我这么就这么命苦,还整天要守着这个丑里吧唧的死肥婆!”

床榻边,一个梳着双垂发髻,着着身米黄色料子衣裳的少女,正坐在一张象牙脚红木凳上,一摇一摇地晃着二郎腿。

原本清秀的小脸蛋上,被些许的戾气而扭曲得歪八。

少女又向床塌上躺着的一大坨鼓起瞥去,狠狠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重鼻音。

但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命苦!谁叫这丑肥婆是如今这幅好死不死的样子!谁又叫那个什么冬儿在这个节骨眼上玩起了失踪!

“彩云姐姐,王妃怎么样了?”

只听见一声吱呀的轻推门声,就望见翠花端着一只银盆就进来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她这幅样子……那绝对是死不了的。只不过呀……那就活该咱们命苦咯!”

彩云咽下一口多余的唾液,撇嘴的弧度斜弯得曲折,又继续低下头扣着自己的短短手指甲里的死皮屑。

翠花放下那一盆子的水,转身亦是轻轻地合上了门,又弯腰端起了银盆,朝着床塌这边碎步急走过来。

不过,她倒是控制的好,以至于一滴水都没洒出来。只是荡漾了一圈圈的小涟漪而已。

翠花在床塌边放下了盆子,双双撸起袖子,从一旁摸来了两条干净白白的方帕子,拿进了水里寖湿。

“彩云姐姐,咱们做下人的就要有做下人的样子,伺候好主子本应就是我们的职责。”

一边在这盆子的水里摞着帕子,还一边心长对着一旁的彩云细细道着。

从她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些不满。

“她也算个主子?”

“哼,我可没见过那个主子像她那样的!长得又肥又丑不说,还尽去在外勾搭男人,真是死都不要……”

“彩云姐姐!”翠花放下手中的帕子,抬头皱眉,不悦地打断了彩云还未骂完的话句。

她怎么可以这样侮辱王妃!

她可都是把王妃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虽然她是湘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环,与王妃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她是真心地觉得王妃……是真的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哟,你还维护起她来了,你这是要弃明投暗,摆明想背叛原主子啊!”彩云咂咂舌头,对着翠花吊了个意味最浓的白眼。

“彩云姐姐,你……”

可这时,床塌上的人儿,终于是有了些反应动静。

“唔……”

容玖裳微启开唇瓣,从唇齿哼出一声呻呤。脑袋动动,微向一边侧过,后从高枕上滑下,枕头却向上移了些。

好不容易一清醒过来,就听见着这么一些话……还真当她容玖裳是任人糅圆搓瘪的糯米糍了吗?

“王妃!”

翠花听到动静,也不想再和彩云这么争执纠葛下去,赶忙地绞干了根帕子,搭在了盆沿上。

容玖裳被翠花慢慢地扶起,背靠在床塌的边上。那翠花又将被子的边缘折叠掖好,拿来了刚绞好的毛巾,给她轻轻擦着脸和手。

见容玖裳醒来,彩云也不干坐着了。抖了抖衣裳,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一只紫砂雅杯,倒了杯茶。

容玖裳余光一直追随着彩云的举止动作,最后视线落在了她脸上的神态表情上。

她……就由着她来!

彩云一手捏着紫砂杯缓着莲花碎步过来,面含着自然微笑,双手把茶杯奉上。却听得出她喊的那声王妃,很违心。

没办法,按如今这个情况……

王爷能够让这个丑肥婆搬到倚沫轩,说明这丑肥婆还是有点手段的,估摸着现在王爷的心中肯定有了她的一份位置。

那就依照间接的,容玖裳现在在府中,何种事多多少少是有资格插上一腿的。

彩云很聪明,能屈能伸,也识时务。只不过……却算不上女中的俊杰。

翠花帮容玖裳洁净了身子,就退开到一边,给彩云留了席位置。自己倒是端着盆子在一边洗摞起了白帕。

容玖裳眼珠斜视一瞄,看彩云奉上的那杯子里,微微漾动的红褐色的茶水,里面还寖着几片碎茶叶。再闻,一股的浓茶卤味儿。

眉头微皱,眼睛极快地去了一丝丝地冷意……这分明就是几天没更替的茶水!

不过……容玖裳还是伸出了手。

手指刚捏住了茶杯,彩云见状就收回了手。

哪知道……容玖裳这时居然就松开了手指。

寂静的屋子只浪漾着划水声,却因一声清脆响亮的“啪嗒”,这份寂静就此烟灭。

“大胆奴才!”

容玖裳一掌一震,用力拍了声床塌,怒声威叱。眼瞳中蓦然间激扬引起一片狂风骤雨,那威严凛然的气势瞬间呈现。

那一张丑颜却渐渐地被她身上的威压光芒掩盖,耀眼得不敢鄙视。

可又是那张脸……又像是被施了什么妖术一般,总是惹得人把目光往她的脸上聚集。

彩云和翠花皆是一吓,两腿颤颤一软。一声整齐的扑通,直接低头跪了下来,暗个咬着唇伏在地上,不敢出一声的多余。

她们还同有一种猜疑,就觉得眼前的人儿,真是众人认知的那个容玖裳么?真的是那个无能草包的容玖裳么?

可明明是同一张脸!

为何以往,就没有这般的气魄威压呢?

如果她不是容玖裳的话……

……那……

她到底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容玖裳居高临下,可目光一直放远在前方。

“回王妃,奴婢……奴婢彩云。”

彩云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就是这样不自觉的细细小小起来。

“你可知罪!”

“回王妃,奴婢……奴婢……知罪!”彩云琢磨犹豫了一会儿,目光余见一旁被茶水印染微黑的紫砂碎瓷,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何罪之有?”

“回王妃,怪奴婢拿不稳,打碎了这紫砂杯!请王妃责罚!”彩云磕着头,那敬尊诚恳的认错态度,真的揪不出任何的瑕疵。

还真是聪明!

容玖裳勾唇,勾起了一抹不成形的微笑,四四角角都透着诡异莫测。沉如墨玉的眸子里点射出一束锐利。

“不……你还有一罪!大罪!”

彩云一直埋得低低的头抬了起来,一副不解求解地望着容玖裳,言语问辞中还是带有她该带有的尊敬。

“奴婢不解,还恳请王妃指明,奴婢另一罪。”

“你真不知?”容玖裳怀着重压的危险意味凝视着彩云,反问轻轻,平淡如云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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