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师傅越来越厉害了!”颜钰看着这张纸惊叹。
原因无他,只见纸上的字慢慢变得模糊,尔后变淡,最终变成镜面,里面映着的赫然就是昨夜晔清与缠雪相处的画面。
红纱曼舞,影影幢幢中,两个雪白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因为他们都穿了白衣服。
晔清半倚在床榻上,缠雪跪坐在他的对面。
“这位公子,”魅惑的红唇张张合合,吐气如兰,“不知如何称呼啊。”说着倾了倾上半身,莹白滑腻的肌肤露了一大片,将描绘着精致牡丹的胸膛亮在晔清眼前。
那娇艳欲滴的牡丹与玉白的肌肤相得益彰,即便光线昏暗,然那牡丹却活灵活现,好似伸伸手便能将其采下,下一刻,便要有蝴蝶翩然飞其上。端的是一个人比花娇,花艳人美。
两人皆一身白衣,然一个似误入凡尘的雪山冰莲,一个却如开在闹市的艳艳菊花。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缠雪又将身子倾了倾,顺势向晔清身上靠了靠。
诶哟这看的我叫一个焦心啊,晔清就该一把将缠雪搂入怀里,捏住缠雪小巧的下巴,狞笑道,“小妖精,爷会好好疼你的!”
然晔清仍一动不动,唔,也不能说他一点也没动,只能说他动的微不可查,要不是仔细看连我都要忽略了。
不然那缠雪怎地本来跪的好端端的,大半个身子就快要挨着晔清了,却突然一下子被提了到半空中,转了一圈,变成大头朝下。屋内的红纱瞬间被扯掉在地,烛光也亮了起来。
缠雪被突来的变故吓傻了,就那么在半空中倒立了半晌,层层的衣摆如一朵花般落下,将他的脸遮在裙下。
“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好半天,缠雪费力的扒开厚重的衣裙,露出他那张因倒立而憋红的脸,颤颤问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毕竟是你选的我不是么。”清冷的嗓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缠雪的耳中。
“你快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就要喊人了啊!”
“你喊吧,”晔清勾起唇角,看上去竟带着三分痞痞的邪气,“他们只会以为你又玩了什么新花样而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缠雪快哭了。长时间的倒立使他的脸涨得通红。
“很简单,问几个问题。”
“你,你先把我正过来再说。”缠雪有气无力。
话音刚落,缠雪就被正了过来,只不过人仍在半空中,手脚都被缚住,且没有依靠,他只能尽可能的靠自己的力量稳住身子,因为他不知道对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如果一个不小心,他是不是就会被摔个大跟头。
“你和宋郎中是什么关系?”晔清冷冷的问。
“宋郎中?哦,你说的是那个宋郎中啊,我与他的关系……”缠雪朝晔清抛了个媚眼,“就像是我与你的关系啊。”
然后,他就又被倒了回去……
“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有一百种方法叫你说出来,我说到做到。”晔清半阖上眼睛,悠闲无比。
“我说,我说!他是我的恩客。”他丝毫不怀疑,坐在床榻上的人说的是真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四天前吧,大侠,你能不能先把我正回来,这样倒着太难受了。”
“你们多久见一次面?”晔清没理他继续问。
“三天,每三天见一次!大侠,你快放我下来吧,再不放下来,我要憋死了!”
晔清只是悠悠将他在空中上下转了几个圈,最后将他仍是原状的倒立在空中。
“三天?那就是说昨日他就该来却没来?”
缠雪被转的神志不清,脸埋在厚厚的衣裙里,闷闷的声音从里传出,“没来。”
“为什么没来?”
“不晓得,他没说。”
接下来的问答就异常顺利多了,晔清也就“好心”的将他正回来,吊在半空中。
“你们这样多久了?”
“两三年了吧。记不清了。”
“他像昨夜这样该来却不来的情况多么?”
“还行,毕竟我如今身价在这。”
“这么说,他财力不够?”
“也不是,他说他最近在忙大事,事成之后会有很多钱……”好似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缠雪连忙伸手捂嘴。
“大事么,他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缠雪见晔清没追问,心稍稍松了松,“以前有,如今应该是没了吧。”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缠雪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掩饰掉。
“你和若絮公子关系好么?”晔清猛然话锋一转。
缠雪没能反应过来,顺势就答,“不好。”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立刻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我与若絮本就各有所长,是不一样的。”
“若絮是头牌?”
“他以前是,现在头牌已经是我了!”话中夹杂着几丝恨意还有畅意。
“他人哪去了?”
“听龟-公说被赎走了。”回答的满不在意。
“什么时候?”
“约莫七八日前吧,记不清了。”
然后,画面一转,直接到了天亮。
晔清推开房门,就瞧见龟-公一大早在房门前踱来踱去。
见晔清出来,扯着一脸假笑,“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缠雪可还令公子满意?若是满意公子以后可一定要常来啊。”
晔清只微一点头便迈开了步子,刚踏出两步又折了回来,“听闻贵楼上个头牌是若絮公子?”
龟-公闻言愣了愣,点头应,“没错,是若絮。”
“不知他被哪家赎去了,在下仰慕其才华已久,如今却是再见不到了。”
龟-公一副了然我都懂的样子答,“具体被哪家赎去了我也不知,只是小半月前被万家请去了一次之后,便再没回来,后来万家送了一大笔钱来,说是要将若絮赎出去。”
“万家?万银?”
“没错,就是万银万家,”他左右瞧了瞧,压低音量,“前阵子万老爷子不是去了么,在他去之前,万家来人说要请若絮去弹几首小曲给万银听,你也知道,若絮在瑶琴这面上若是称第二,整个长寿县就没人敢称第一,说是老爷子生前最后的遗愿了,所以若絮就去了。”
“那这若絮是被万家赎出去的?”
龟-公摇摇头,“我看不像,你瞧这万银都死了这么多天了,可长寿县这巴掌大的地方愣是连若絮的影都没看见过,再说了,他万老爷子只是想听听若絮弹曲儿,半个脚都埋进棺材里的人了,赎若絮出去做什么?”
“所以我看啊,八成是那天正巧赶上万家来了什么客人看上了若絮,才将他赎了出去。”龟-公定下结论。
晔清点点头,道了声,“有劳了。”便走了。
那龟-公转身骂道,“都是出来嫖的,装什么清高。”
至此镜面收回,纸张又变回了原来的纸,只是原先的字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