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儿抖了个激灵,道:“国君,那是一本秘史啊,云小姐毕竟是......”
“云舞毕竟是冷雪国人?洋儿,自打你伺候云舞那日起,朕便说了,胆敢有偏见的,脑袋早晚落了地。她入了我东墨国境内,人就在我手上,她能怎么兴风作浪?洋儿,从今儿开始,月银扣除三两!”北冥漠继续埋头练字,牛公公对着洋儿摆了摆手,见洋儿还不理会,赶忙把洋儿请了出去。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牛公公这才跟洋儿说:“公公我虽是个奴才,不能谈论国君的事,但公公还是要说一句,谁都看得出来,国君对那云姑娘是有多上心。国君喜欢的女人,可还有顺着她们脾气的吗?洋儿姑娘可也就不要咸吃萝卜,操那个淡心咯。”牛公公长得矮胖,洋儿和他差不多高,两人对视良久,眼神里似乎都有无尽的内容。半晌,洋儿点了点头:“公公说的洋儿记住了,以后可不这模样了。今儿还是让公公见笑了。”洋儿生得俏丽,笑起来好生娇嫩,牛公公不禁感叹这造物主的神奇,倒也有些自卑。
“成了,天儿晚了,姑娘回吧。”看着洋儿露出来了半角钱袋,牛公公上前,拍了拍洋儿的肩膀:“姑娘啊,你这钱袋可是露出来了,也不怕那坏人拿了去?公公不好帮你,你自己好好收拾好了。”牛公公说完,便不再说话,朝着养心殿那头走去了。
洋儿觉得这牛公公很是不错,自己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找他倒也放心。
洋儿刚刚进门,就发觉气氛不大对劲,心头一紧,自己终还是逃不过那命运吗?看到巧梅心急如焚地跑过来,似是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说的样子。洋儿问道:“巧梅,你要说什么,尽管说来便是。”
巧梅扯着洋儿就往水缸后头藏,边藏边说:“洋儿姐姐,你是不是去举报云小姐了?”
洋儿一怔,巧梅拉了拉她的袖子:“是不是呀?!”
“我去是去了,但没有成功呀......”
“哎呀,洋儿姐姐,成功不成功不算什么,云小姐一直说什么忠心不忠心的,所有丫鬟奴才都被招过去了,全都拷问了一遍!我这也是说肠胃不舒服才有机会出来跟你说呀!”巧梅突然压低了声音,把一个包裹生生地塞到洋儿手里,压低了声音说:“洋儿姐姐,这里面一套是你的新衣服,一套是你的旧衣服,加上一些银子和几样首饰,我大概都给你装好了。一会子呢,你就快点走,不管去哪里!这皇家森严,你虽是无法直接出入,但是偏殿不少,你快跑便是了!”
洋儿鼻子有些酸酸的,抱住巧梅,把自己的一串平安手链摘下来,塞给巧梅:“巧梅,姐妹们不能因为我受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走!今儿我若是真的死了,你就把这些东西寄到安城我娘家,让我小妹-秀青拿好了,给我娘治病啊!”洋儿说着就要走出去,又被巧梅拉了回来:“洋儿姐姐,你快走吧!岚嫣姐姐和媚楠姐姐都让我必须把你劝走!她们说,这叫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她们若是受苦,你就不能受苦!”
洋儿摇头,巧梅不依,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洋儿推出了院外。别看巧梅个小,但她经常给云舞收拾屋子,可比洋儿这种身娇肉贵的上等侍女有力气得多。
洋儿使劲拍着大门,大门“咚咚”地发出很大的响声,巧梅怕被人发现,连忙把洋儿又拽了进来,眼里俨然含了不少泪水。“洋儿姐姐,你就当是巧梅求求你了,离开这里吧。你若是走了,也是予我们一份安心啊。洋儿姐姐,巧梅求求你了,巧梅给姐姐跪下了!”说罢,便要跪下去。洋儿知道巧梅也是为了自己好,赶忙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哭了一阵子后,落寞地出了门,再也没有敲门。
巧梅赶忙往回跑,突然碰上了岚嫣。岚嫣脸上被打了很多巴掌,发丝凌乱着,面色黯淡,外面的衣服已经撕破了,显然是做了挣扎的。
岚嫣还没走到巧梅跟前,就晕了过去。巧梅连忙把岚嫣搬到一边去,跑到后院去,看到所有仆人皆是岚嫣那模样,云舞则是悠闲地喝着茶。
“巧梅,回来了就别躲着了,来吧,你还没有受罚呢。”云舞突然看向这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巧梅也有些害怕。她双腿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走得如此的艰难。刚刚跪下,就有两个大汉过来,把她的外衫褪去,露出白白嫩嫩的后背,拖到木板上趴着,“啪”一声,挥板而落,一道血痕出现在巧梅的后背上,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触目惊心。巧梅一句话也没有说,咬着嘴唇强忍着,这是一个云舞从没见过的巧梅。
“啪”!又是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紧闭上了眼睛。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是假的,就连小贵子,小德子都觉得快晕过去,更别提那些姑娘了。
巧梅一声也不吭,她身上背负的,是洋儿的生命。自己今儿就算死在了这里又怎么样?
“先别打了。”云舞突然开口,巧梅抬起头来,朦朦胧胧地看到云舞正朝着自己走来。云舞捏住巧梅的下巴,巧梅很明显地感觉到,下巴一阵阵疼痛,云舞的手也在抖得厉害。
云舞让巧梅看着她,如同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巧梅,你倒也别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不过打了你两板子而已,可不要自己就给自己下了死罪。今儿晚上,你们一个个的都跟身上背负了重大任务的杀手一样,这让我如何能够不起疑?我并没知道什么,我只是被响声吵醒,想要出去看看而已,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跟看到了魔鬼一样是干什么?我来了不过几日,和你们不熟悉,我知道不该如此惩罚你们。可是这么晚了,我若是不搞个明白,回头死都不明白。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和我非亲非故的,死了我也不会哭丧。但是我这人虽然心狠手辣,还是个讲理的人。你们只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便是。可是这倒好,一个一个的都闭着嘴,就好像给我的饭菜里下了毒被我知道一样,这是怎么了?巧梅,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大可放心,就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这里也不是我做主的,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巧梅咽了一口唾沫,听云舞这么说以后,心里对她的恨意立马减了三分。其实她根本没什么恶意,只是他们这些仆人误解了她而已。“云小姐,洋儿姐姐看到你看的那本史书,以为你知道了什么秘密,就去找国君了。刚刚把她送走,以为是云小姐不讲情理,谁知道竟然是奴婢等人误会了云小姐,这板子也算是惩罚了。在这里,巧梅就代替众多兄弟姐妹们,给云小姐陪个不是了。”巧梅微微颔首,算是给云舞赔个不是了。云舞顿了一下,先是急促地吩咐道:“快去准备医药,给大家上药!”接着扶起巧梅,见巧梅还能走,连忙说:“巧梅,你去把岚嫣也叫来,她是不是出去躲了?回来了以后,快去上药,我还要你告诉我洋儿去了哪里呢!”
巧梅连忙跑去,云舞泛起一丝愁绪,忽而听得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舞舞,你干什么呢,人家差点没有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