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舞这边却是下起了瓢泼大雨,或许是因为天上闹的事情太大吧。望着雨中对立面看不清的萧画,血色还是那么的清晰。手里握着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手绢,还是夜流歌被刺破的衣衫。云舞只知道,雨大了,自己看不清了,夜流歌就要这么死在这里了吧?这里是皇宫,是不会有木子让自己随意支配的。
突然,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冰冷潮湿。云舞一惊,低头,看到夜流歌颤抖着手,尽量用力攥紧了自己的小手。云舞也想像原来一样啊,夜流歌,你快醒醒,我还没喊你流氓呢!云舞依稀看到夜流歌的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云舞凑过去,听到夜流歌说了几个字:“我的小若若啊......”云舞刚刚到了眼眶的泪水突然止住了,忍不住又要打夜流歌去了。
“谭培元,朕不走,你去叫太医!你们几个,把夜流歌抬进屋子里!”萧画发号施令,谭培元打着大伞,将两个小太监叫来,让他们给皇上撑着伞,扶好了皇上,剩下的几个抬人,自己则是去叫太医。
“嘿咻嘿!嘿咻嘿!”几个太监把夜流歌抬到离这里最近的厢房里,把夜流歌扔在床上,给他宽衣解带,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
云舞也要往西厢房走,萧画不知道哪里又来了力气,把云舞拽住,道:“我快死了,真的快死了,你为什么不管管我,不看看我呢?”
云舞推开萧画:“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人,与我无关。你的死,是你自己作来的,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告诉你,萧画,我云舞并不是与夜流歌有着什么什么,哦,这也不用跟你解释!我云舞一身正气敢问自己怕谁?!萧画,你心狠,能对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下手,这点我佩服你!可是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对你怎么怎么样了。看谁不顺眼就杀死谁?看谁不顺眼就用一个无辜的人堵上那个人的心?萧画,你够狠,我做不到和你共处一室,所以,从现在开始,放手,我对你说再见,你也忘了我吧。”云舞把手抽出来,这个动作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也麻木了。萧画,再见了。
萧画也在云舞回头的那一刹那,坚持不住了,倒了下去。夜流歌,对不起,是朕欠你的。萧画只看到那两个小太监焦急的目光,却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大叫一声:“萧画”。
躲在门后面,听着屋子里几个小太监抱怨什么月俸少,每个月都要听着皇帝跟谭培元唠叨这点破事儿,云舞推门进去,吼道:“都没事做了是吗?!主子的命运就要服从!你们以为你们值多少钱?!”
几个小太监可是给吓着了,拱手个个儿都跑出去了。还有个腿酸了的,被云舞看了一眼以后,自己爬了出去,也不管别的了。
“夜流歌,你别装睡了,给我醒醒好不好?!”云舞跪倒在了床前,水珠顺着头发丝掉落在她细细的手臂上,在烛火的照耀下,她如同墙上那幅画里美丽的不可方物的仙子。
夜流歌还是那么静静地躺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顽皮,连手指也都不动一下。“夜流歌,你听好了,等你醒了,我就让云若和你成亲,你们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不做你的后腿。夜流歌,等你醒了,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和云若好好生活,听到了没有?”
“云小姐,让微臣给军师大人治疗吧。”身后响起金太医的声音,那是个慈祥的老头子,白色的胡子到腹部差不多,一脸的沧桑,一看就是在江湖做过事情的。
云舞坐到一旁去,没有出去。金太医似笑非笑道:“云小姐,微臣怕一会子的场面,云小姐受不了啊。”
“没事,我有什么受不了的。”云舞喝了一口热茶,把杯子捧在手心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金太医扒开夜流歌的衣衫,看到的是一块烂肉-血肉模糊,本就流了不少的血,加上浇了雨,早已溃烂。金太医倒是不以为然,毕竟是行医的老手了,一目了然。简单擦拭了一下,最普通地包扎,开了几服药,都是最普通的药,接着捏胡子道:“这就完了。约莫三日,军师大人必醒。云小姐,你大可不必对皇上下那么重的手呀......微臣越界了。”金大夫把东西收好了,看了一眼夜流歌,摇着头出去了。
云舞拿起旁边的一把油纸伞追出去,拍了拍金太医的肩膀:“金太医,皇上他不会有事吧?”
“微臣这就要赶去,情况如何,还不好说呢。皇上善良,临昏倒前还下了圣旨,让微臣先来救治军师大人。云小姐,你......罢了罢了,微臣就不说那么多了。”金太医拎着盒子,一瘸一拐地往养心殿那边去。
“金太医,皇上醒了以后,如果问起我,请你告诉他,如果还愿意见我,我们彼此冷静一下,明年的这个时间,在玉珀桥上会面!至于皇后......他......不会选我了吧......”云舞喊道,经过的打更的太监知道这件事情,皆是笑而不语。都知道金太医是这宫里头有名的“八卦嘴”,这件事情,还不要闹他个底朝天?!这云大小姐声誉是不想要了吧?不光是声誉,还有脑袋啊!
金太医点点头,老实的背影转了过去,打着油纸伞走了。云舞步子踌躇了,她不知道该回去夜流歌那里,还是该去看看萧画,亦或者是......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远方,环顾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云舞缩紧了身子,朝着那个灯火依旧明亮的地方走去。
“叩,叩,叩。”云舞叩响恺轩王府的大门,却是没有说话。
“谁呀?”一个小宫女趴到门缝处往外瞅,云舞躲在旁边,她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谁呀?我再问一次,不然不开门了哦。”
云舞只是又叩响了门,小宫女不耐烦地打开了门:“谁呀?有病是不是?大半夜的玩我呢?我跟你说,我素白可不是好欺负的!胆子大着呢!”素白把门粗暴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