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山。
阳光明媚。
若是没有那闪着寒光的长剑,今天无疑是一个令人轻松的好天气。
“不要!”只听一声惊呼,一个身影打开木屋冲了出来。
舞颖心急如焚,一脚没踩稳,摔了下来。她顾不得疼痛,跪倒在刘焰面前,哭道:“公子,你带我走吧。无论是送给三少爷还是送去孤儿院都可以,只是不要伤害月夜先生,我已经不想看到有人因我而受伤了。”
月夜虽然自知不会有事,看到舞颖这样,仍旧是心中一暖。
果然,眼见刘焰的剑即将刺中月夜,长剑却是一转,已收回鞘中。
刘焰看着月夜,叹息道:“看来你真的是个好人。”
舞颖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却是看的莫名其妙。
月夜长笑起身,一把拉起舞颖,道:“不用担心,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可是仁义无双的言福公子!就算天下的‘善人’皆是外善内恶,他也绝不会是!”
刘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道:“但如果她不帮你求情,说不定我这剑已刺了下去。”
月夜微笑摇头,表示不信,眼光却又望向刘焰腰间。方才他瞥见刘焰腰间有一个玉佩一闪而过,才敢于确认刘焰身份,不然仅靠那一招二式,谨慎的他又怎会立刻弃刀认输。
若是没看错,那玉佩正是代表了言福家主之位的古玉“择善”!
对于这“择善”,有一个传说,它出处神秘,由言福家历代相传。除非主人死亡或放弃,否则它一旦认主,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它与主人分开。不管怎么偷抢,它都会神奇的回到主人身边。至于它的用途,却是未知。目前知道的仅仅是它代表了言福家主之位而已。
刘焰见他看向自己腰间,心中微微一笑。刚才他故意展露玉佩,就是想试试月夜说的是真是假。现在看来,这月夜果真是父亲的徒弟。
想起父亲,刘焰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家族血流成河的场景,多年过去了,却恍如昨日。刘焰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身边一个声音响起。刘焰这才想到身边还有两人,自知丢了脸,忙转过身擦擦眼,板起脸道:“没事,风太大,把沙子吹进眼里了。你们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夜舞颖二人默契的抬头看了看无风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肥沃的土地,哪有刘焰说的沙?言福公子虽然武艺高强,终也是个少年心性。月夜心中暗笑,舞颖更是捂嘴偷笑。二人见刘焰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正起脸色。
月夜思忖了一下,将查到消息、如何劫货、放走“死人”的事,一一告诉了刘焰。
舞颖不时的点头,确认月夜所说。
刘焰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样,我说那三少爷当时在‘缘来’客栈为何要买双倍路程的干粮,原来不是有双倍路程,而是有双倍的人……”
刘焰看了舞颖一眼,道:“我说你怎么会说三少爷是‘暗凰’的工具,原来有这些事情在里面。”
月夜二人听了这话,不禁一怔。月夜问道:“烈公子,你昨天就已经在这儿了?”
刘焰点点头,叹道:“昨天听的我头绪混乱,所以今日特地先问个清楚。”
舞颖似是想起什么,俏脸微红。她看了刘焰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烈公子,您昨天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刘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放心,我一开始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帮三少爷拿回货物。至于有没有人半夜悄悄跑到小溪里洗澡,我是没有看见的。”
舞颖顿时满脸通红,羞的手足无措。
月夜微笑着摇摇头,言福公子肯定是因为刚才失了脸面,记恨舞颖偷笑,所以想要出言找回场子。
哪知刘焰又瞥了他一眼,悠悠道:“至于还有没有人偷偷爬起来,一直在你身后跟着你——我也是没看到的。”
月夜顿时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满脸羞怒瞪着自己的舞颖,心中苦笑不已。这言福公子捉弄起人来毫不留情,是真坑啊!
刘焰看着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跟我斗,你们还差的远!
刘焰收起玩心,对舞颖笑道:“对了,你不是想找你姐姐吗?我倒有个建议。我此行欲往南安城,那里往来的人数众多,更有许多贩卖情报的地方。你们不如与我同行,说不定可以得到你姐姐的消息。”
舞颖眼睛一亮,踟蹰了一下,看看月夜,却是摇了摇头:“不了,我就待在这山上吧。”
月夜知道舞颖其实很想找到她姐姐,如今愿意留下只是怕他心里不舒服。月夜心中一暖,道:“不用管我,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大哥那边我自会告诉的。”
舞颖轻轻握住月夜带茧子的手,道:“你救了我,这等恩情若是轻易忘记,又与猪狗何异?答应作你的奴婢,便是一生为奴,我也甘心。”
月夜心中感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刘焰无奈道:“我既然说了‘你们’,自然是为你们着想。你们想想,舞颖知道这么多事,你们将她劫走,三少爷岂能善罢甘休?这次是我,下一次,说不得就是‘暗凰’的高手了。你们与其在这山上坐以待毙,倒不如随我一同下山,另觅出路。”
舞颖脸色顿变,却不开口,只是看了看月夜。
月夜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只是我大哥月冷去了后山祭拜父母,尚未归来。等大哥归来,我们便一同下山。”
刘焰问道:“你大哥何时归来?”
“短则一日,长则三日。”
刘焰点点头,道:“好吧,等你大哥归来,就去‘缘来’客栈找我,届时我们便一同出去闯荡。”
月夜愣了愣,道:“公子何不就在这儿等待?”
刘焰看了看月夜舞颖依然紧握在一块的手,玩味的笑道:“若是我也在这儿,又怎么给你俩独处的空间?”言毕,也不理会尴尬的二人,一声长笑,身形倏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