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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再美的回忆也换不来现实

“老臣参见霖霞公主。”在场众人听他这话,也是赶紧跪了下来,齐齐向门口那着华丽凤衣的女子行礼,唯有夜梦一人看着不远处那多日未见的可人身影,许多回忆涌上心头,那马车里的谈论,那路途上的打趣,那柔情似水,刁蛮任性地女子,如今就站在不远处,但这段距离却是感觉极其遥远。

夜梦深吸一口气,也是跪了下去,虽心里早已猜到,但如今这遇,却是让夜梦心底道不出些滋味。

远处的龙叶儿看着那日日夜夜浮现在自己心里的男子,脸上柔情满是,美目里饱含着情意和相思的泪水,多少日了,原本以为这男子已不在人世,如今却是意外相遇了,本以为自己与他只是番巧遇,作那人生匆匆而过的路人,但这几多日子里,心底止不住的回想与他在一起的时光,他的那份执念,他的那番豪情,他那舍身救自己的画面,一一映入脑海,挥之不去,原来相思是如此般痛苦,龙叶儿收住眼泪,很是想上前依在那人的胸前,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相思,可,可那人跪了下来,向着自己跪了下来,龙叶儿这才醒悟,这几步的距离,或许比那天涯海角还远。

“耶?夜梦,你竟然没死!太好了!”从龙叶儿身后突然冒出的小环,见着那人的身影,惊喜地叫道,就是上前想去扶起夜梦,好好查看一番,可是夜梦宁跪不起,环儿这才是明白了些,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公主,龙叶儿面色凄凉,那才控制着的泪水却是轻轻划落下来,这也唯有环儿一人看见,

“公主。”环儿回到龙叶儿身边,轻声安慰喊道,有些明白自家公主心中的苦楚。

“都起来吧。”待收拾好自己的面容,龙叶儿对着众人说道,声音里满是威严之气,目光微微划过那人身上。

“谢公主!”众人起身,但都不敢抬头直视龙叶儿,就连夜梦也是不敢。看着夜梦的动作,龙叶儿心底微苦,慢慢渡到夜梦身边,声音威严的说道:“好你个韩儒,还真敢动用私刑!你眼里可是没了父皇!”

那刚起身的老官员听完这话,又是跪了下去,

“老臣不敢,只是这人善于鬼辩,煽动众人想…”

“住嘴!”龙叶儿还没等他说完,就是止住了他的后语,微微瞟了一眼旁边低头的男子,语气未变,厉声说道:“父皇是让你来负责统计应试之人,不是让你来私设刑场的!”

微香飘散,落入夜梦的鼻里,让夜梦不由深深嗅着,

“老臣知罪!”那位叫韩儒的官员自知自己不能辩解什么,便是很干脆的认了罪,这让龙叶儿也不好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那你就做好你的职责。”龙叶儿一挥手,让那韩儒起了身,

“你还未报名?”龙叶儿对着身旁的男子问道,语气很是平淡。

“随我来吧。”见夜梦点头,龙叶儿轻声说道,这话让夜梦两旁的将士赶紧收回了还想准备随时制住夜梦的手,他们心中一片波涛汹涌,

“霖霞公主竟然在这人面前自称为我,那这人与公主的关系…”两位将士不敢细想,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夜梦没有反驳,他也不能反驳什么,低着头,随着龙叶儿向桌前走去,龙叶儿走的很慢,心中很想与那人并排前行,那人却是一直随在自己后面,龙叶儿微叹,让一旁跟着的小环偷偷伸手狠狠掐了夜梦一下,很是疼痛,但夜梦没有出声,强忍着,

“环儿,还不去给本殿磨墨!”似是感觉到小环的动作,龙叶儿带着丝怒气向环儿说道,无奈的环儿也只有前去磨着砚台里的墨汁,入坐,龙叶儿抬头看了下面无表情的夜梦,执起笔来,

“姓名?”

“夜梦,黑夜的夜,梦境的梦。”

“年岁?”

“刚到十九。”

“籍贯?”

“淮山府人氏。”

“可有功名?”

“无能秀才。”

两人这一问一答显得很是平静,话毕,夜梦正准备退下,却是被龙叶儿拦住了:“环儿,让他来。”

环儿一笑,“喏,给你。”环儿就把磨石递给夜梦,

无奈,夜梦只好取代环儿做起了龙叶儿的临时书童。这番,客栈里又是恢复了当初,但嘈闹嬉笑的声音却是全无,各个书生安静的排着队等报名,各个官员也是勤奋的疾笔书写。

夜梦在旁,看着那书写人的身影,手中磨着墨,草案上娟秀的字迹带着点凌厉,似如剑势一般,女子鼻头上也是微微泛起点点汗珠,夜梦就这样看着这位女子。

也不知有多少书生来来往往,换了多少篇纸,只知这客栈人渐渐有些稀少,时至响午过后,身旁这女子才是停住了笔,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是带着环儿离去,见此,夜梦松呼了口气,寻到莫己,在客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是出了客栈,小三还是在外候着,而那名叫榜上有茗的孩童却是不见,见小三脸色有些不惑,夜梦也没去多问,领着莫己就想上马车,

“主人,里边有人。”小三在旁轻说一句,夜梦顿时一愣,

“夜梦,你来驾车。”从车厢里传出小环的声音,这让夜梦轻声苦笑,让着莫己和小三随着,夜梦只好上了马车,扬鞭一挥,马车回转方向,向着内城而去,夜梦回想,这场景似是如之前那般,自己在前驾着马车,车厢里坐着那两位姑娘,可如今,车旁多了小三、莫己,车外的风景也是被成排的房屋取代,车厢里没有那般嬉笑玩耍的娇声,这一切,注定了那两人的身份之隔,不是如这车帘般轻薄,而是如天益府城墙那般牢厚不可摧。

一路无话,不过多时,马车就是行到富贵屏前,

“驾!驾!驾!”又是一阵快马蹄踏,夜梦自觉的让马车让出些道路出来,不希望再发生如上次入龙都般那些事,可是他忘了自己所驾马车车厢里女子的身份,怕是这整个龙都都是没有几人敢抢她的道,

“吁,”三骑出了富贵屏停在了夜梦所驾马车旁,守城将士早已半跪行着礼,

“公子怎么驾起了马车?”一骑上的人带着轻蔑之意说道,定眼一看,夜梦才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在榜上有茗客栈里遇到的那位华服公子哥,华服公子哥旁一马上坐着一位彩衣女子,女子娇容之上,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傲气,衬托她那十六、七岁的模样,看起有点让人别扭,两人之后,那骑上还是那日那仆人。

“你来干什么!莫要仗势欺人!”夜梦马车一下的莫己首先开口说道,甚有愤怒之色。

“哟喝,那来的狗在吠!”华服公子哥全然不视莫己,话中带着骂语。

“你!”莫己怒色大起,刚想回骂一番,却是被夜梦轻手一挥给止住了,

“狗吠你,你难道还去回咬一口,我们读书人应该肚量大点,不该与畜生一般较量。”夜梦轻笑着安慰莫己,这话听的莫己心底连连叫好,脸上也是笑了起来。

“哪来的狗东西!尽不说人话!”那华服公子哥还未反驳,他身旁的那位女子却是喝道,怒意自指夜梦,

“自古女子待闺,应该与那琴棋书画、刺秀婵娟为伴,今日我才知女子之中也有泼辣之众。”夜梦笑声一起,似有收不住一般,

“你!找死!”一听夜梦说自己泼辣,那女子娇怒满脸,抽出马上长剑,跃身直向夜梦刺来,

“噌!”两剑向击,马车旁的小三早已跃到夜梦身旁,执剑挡去那女子的攻击,女子稳身,看着小三,觉得自己竟然不如小三那孩童,怒火顿起,又是想向夜梦袭来。

“明珠妹妹,你这是想当街拦驾不成!”车厢中的娇厉声,顿时让那女子停了攻势,

“叶儿姐姐!你怎么在这马车里?”女子听到声音,脸上怒意全消,欣喜雀跃般向马车靠过来,却是被小三短剑止住步子,

“参加霖霞公主!”那华服公子哥和那仆人已是下了马,行着大礼,随后听到这声,那些一直看着夜梦这边形式没有动作的守城将士也是赶紧上前,

“参见霖霞公主,属下不知公主在马车中,让公主受惊,属下罪该万死!”那领头将士心底泛苦,知道自己今天是大罪难脱。

“哼!是罪该万死,在你眼皮底下有人仗势欺人,如果不是本殿制止,这里怕是早已溅起了血花!”车厢里没有显面的龙叶儿威言一出,顿时让那领头将士、华服公子哥和那蛮横女子大惊失色,

“叶…公主殿下,这事是我引起,我愿一个人承担。”那叫明珠的蛮横女子跪在地上,语气坚定,这让原本对这女子有成见的夜梦,也是不由有些佩服,他没想法这蛮横女子竟然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好!这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刺杀,就定你个目无王法之罪,念你为女子,就杖三十吧,由这些将士立即执行!”车厢中的语气并未缓和,反而更加厉声起来,听到公主发话,明珠身子一颤,但容颜上一片坚定之色。

而那些守城将士却是不敢动,一是因为这明珠姑娘的背景,二是这明珠姑娘是代他们受罪,所有有些下不了手。

“怎么?你们想抗本殿旨意!”见此,车厢又是威严一声,这才让那将士起身慢慢来到明珠身前,

“公主,这是草民之罪,是草民出言伤人在先,不应责罚这位明珠姑娘,还望公主赐罪。”夜梦有些不忍心那明珠受罪,便是对着车厢躬身道。

响午这阳光明媚,虽有暖意,却似不能渗透到这富贵屏城门外,远处柳丝轻起,带着些许清风,一阵沉默,之后,轻声从那车厢飘出,“改杖为一,”语落,将士的脸色微缓,

“走!本殿饿了!”嗔声起,不知带了多少情感,夜梦不由坐定,挥鞭而起,进了富贵屏中,留下那一声杖起,默入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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