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字,却让金刚钻一样坚硬的润石在一霎那泪如雨滴。
他的声音微弱得几至不可闻:“擎诺,哥没事。哥过的挺好。”
擎诺含泪,点点头,重新紧紧搂住了他。
亲生兄弟,经过岁月沉淀的两个生命间的信赖与依赖,那相依为命的过去,那种深厚的感情,无以比拟。
货车里,几个教官看的鼻子酸酸的,不住叹气。
威尔逊教官也看的眼眶发热,庆幸自己刚才没鲁莽地将润石抓回去。
年轻时,我们都幼稚,频频犯错,犯错是允许的,但别犯那种无法回头,无法挽回的错误,任何错误的修正都需要要花代价去弥补,问题是这个代价的大小,千万别犯下将用自己的一生去做代价来修正的错误,这样的一生尽毁。
润石一时脑子进水去贩毒,他付出的代价、别人为他付出的代价是如此的巨大,他一生都无法弥补,甚至连兄弟见一面都成了奢侈。
钱,这个东西,够吃够穿就好,拼命捞那么多难道很有益?
吃,不过一盘;难道你想顿顿满汉全席?
睡,不过一床;难道你想夜夜白金汉宫?
死,不过一墓;难道你想在阴间搞房地产业?
兄弟俩紧紧抱靠在一起,仿佛合成一个形体。
擎诺边流泪边摸着润石的脸和头发,仿佛怕他再突然消失不见。
润石对着擎诺慈爱地笑着,那是一种疲惫的、温和的、透明的笑。
他抬头看看二楼那唯一亮着灯的窗户,眼神里满是思念的离愁别绪。
小猪,她今生仍然有无数的选择,无数条路可以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经过了那么多沧桑,自己不再是那个自己,那她还是那个她吗?
灰暗的夜空中看不见月光,雨越来越大,砸在了每一个角落。
润石轻声说:“雨大了,我呆一会就走。以后很久都不能再来看你了,我...我能进去避避雨吗?”
他说的小心翼翼,也可怜兮兮。
擎诺被润石的话语惊醒,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润石,四周的景色模糊不清,润石疲倦沉静的声音像这幅景象中一部分。
润石看着错愕的擎诺,解释说:“我一路从康州开车来的,几天几夜地开车,一直没睡觉,我想进去歇一会....行吗?”
这是亲弟弟的家啊.......却不得不这样将自己降低到尘埃里.....
世界上的悲哀莫过于此。
君莫说,西风残照!
擎诺快速考虑着润石的请求,他的脸逐渐显得很僵硬,沉默一下,说:“好吧,我们进去小声说话。”
润石感激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