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诺的公司要与波士顿一些达官贵人一起举行一个晚会,同时也算答谢一些高层员工。擎诺不算高层员工,却也被邀请了,因为他即将升职成为公司里举足轻重的高层员工。
他温柔地让我穿上晚礼服陪他明天晚上去。
我抱着月球,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我的眼神好象雪结成的冰,任沸腾的火也无法融化。
我们的视线瞬间在空中交会,他温润依旧的眼睛却没有露出任何谴责疑惑犹豫的内心倾向。
擎诺,越来越深藏不露了,也越来越可怕了。
关于秀莲要来美国的事,我和擎诺吵过骂过,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妥协和迁就,他坚持他得报答他母亲的养育之恩,他不会让秀莲与我见面,等秀莲一来美国他就将她送去医院,等她治疗好了,会送她回国或者安排她去一个离我们远远的地方,不会让她打扰我的生活。
并且他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们才结婚,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还需要一些磨合,在磨合过程中,互相牺牲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永远迁就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那最终结果是他会很累,天长日久之后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怨气,这种夫妻关系的不平衡对我们未来的婚姻关系是非常危险的。
月球在我怀里拱着,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地方便于继续睡觉。她毛茸茸的小肉身体磨擦着我身上没被睡衣遮住的地方,暖洋洋的,有一种安全的感觉,甚至比擎诺还安全得多。
现在的擎诺,竟然连一丝一毫安全感也不能给我了,真悲哀。
我咧嘴笑了,说那我以后一辈子迁就你,唯独这事你一定不能让她来美国。
擎诺说:“恰好,我想说的话也是你上述这句。”
他的目光温和却坚定依旧,嘴角有一丝隐隐的笑意。
我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到现在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
我有什么资格不让秀莲来美国?我住在擎诺全资买的的房子里,一食一动一物都是他养着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为我的人格与自尊、愤怒来辩论?甚至秀莲的机票钱与治病的钱我都没有出一分,我有什么资格拒绝?
母亲对儿子曾经做过的任何程度的残忍最终会归于温情与亲情----指的就是秀莲与擎诺。
我不再说话,抱着月球出了门,在月色下坐在游泳池的边上,极度疲惫地弯下了腰,独自一个人忍受着心中被凌迟的痛苦。
我不在乎秀莲会不会与我们住在一起,我在乎的是她能不能惨不忍睹地死在国内!她上一次没死是侥幸,我不信她还有第二次侥幸!
夜晚的空气很凉,冷的我浑身都有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