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多么年轻、多么美丽的脸啊!
他的额角湿漉漉的带着汗,他的身体在尿血,他浑身伤痕累累,他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挣扎活命,他眼里的神色冷漠与绝望。
他活不了几天了,纵是倾国倾城又怎么样?
威尔逊教官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妄想逃跑的人从来在我手里逃不过10公里,好自为之!你如果想让我为你收尸,我一定成全你!”
他转身走了。
润石阖上眼睑,脑海里一片空白,连思考都觉得疲累。
下雨了,淅淅沥沥。
野营的帐篷里大家都在说说笑笑,润石冷漠地躺着,一言不发。
他新换的内裤又被鲜血浸透了,小腹和肾里的疼痛沉甸甸的,疼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威尔逊教官在帐篷的另一头抽着烟,与三角洲部队的教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的眼睛时不时讥讽地看向润石。
润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只无视之。
威尔逊教官冷笑一声,为了刺激润石,他开始与三角洲部队的教官谈论起布朗,满怀深情地讲述布朗以前是怎么样带他的,把他从一个刚进国际刑警组织的懵懵懂懂的毛头小伙子一手带成一个成熟的经验丰富的刑警,布朗的赫赫功绩,布朗的真诚,布朗的善良,以及布朗的死.........
他的每句话都象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地扎在润石的心口,一阵阵凛凛的疼痛像是直击到心里,一时间让润石几乎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教官森冷的目光如寒芒射过来,润石闭上了眼睛,用眼帘挡住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眼帘之后,泪水滂沱。
威尔逊教官不依不饶,继续谈论润石当初是贩毒组织里多么大名鼎鼎的“鬼鬼”,做事狠辣而隐秘,中心局费了多大的劲才只能拍到一个他的背影,后来警察们是怎么样开车追他的,他又是怎么样技术高超地飙车的,最终把布朗打成了一个筛子......
很多不知道这些往事的三角洲部队的人开始用异常厌恶的眼光看着润石,嘲讽与羞辱的话一浪一浪地袭来。
润石一动不动,心如刀绞,没人注意他的一道泪水已经冲破了眼帘,顺着眼角流向发际。
厌恶与辱骂的声音不绝于耳,愈发恶毒。
润石仍然一动不动。
我真的知道错了,教官,那时年少轻狂,犯下的错却再无路径可以赎罪。就象《肖申克的救赎》里瑞德的话:“我无时无刻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感内疚,这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监狱),也不是讨好你们(假释官)。回首曾经走过的弯路,我多么想对那个犯下重罪的愚蠢的年轻人说些什么,告诉他我现在的感受,告诉他还可以有其他的方式解决问题。可是,我做不到了.那个年轻人早已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只留下一个老人孤独地面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