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诺不同意,是爷爷逼迫他最终同意了的。
爷爷给了我们一些美元,擎诺坚决不收,说他出去以后就打工,不要。
临走那夜,爷爷把我们叫到他的房间里,问我们和润石是怎么回事,在爷爷关爱的眼神里,我泣不成声,什么都说了。
爷爷只是叹气,摩挲着我的头发,一言不发。
当知道擎诺最后狠狠捣了润石一拳以后,爷爷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扇在了擎诺脸上。
爷爷厉声喝道:“有句话说的好,不是对方不在乎你,而是你把对方看的太重。这话是不是应该对润石去说?是不是他太爱你,太在乎你,你就能无视他的感受?俗话说,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那么兄弟情谊呢!你就这样狠心地放手了,让润石受伤泣血?”
爷爷顿了一下,语气平缓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经常容易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对别人的小恩小惠感激不尽,却对亲人一辈子的恩情视而不见。擎诺,世界上还有谁比润石更加爱你?”
擎诺不语,深深地低了头,动容,不忍。
他过了一会才说:“是我,对不起他,请帮我告诉他,我还是他弟弟。那天我打了他,我出门以后就很后悔,我看见他疼的脸色都变了,他如果想躲,完全可以躲开的....回来的一路我就在想,他为什么没躲?”
擎诺的手是这样沉重,死死握着椅子的扶手,对爷爷微微地扯起一个笑,尽是苦涩。
他声音沉沉的说,声音不复昔日的清朗,“后来我想明白了,他没躲,是因为后悔。他说了那句话以后就后悔了,我明明看见了他一闪而过后悔的神色,可我怒火之下却没手下留情,下手一点都没留情。他因为后悔,所以想赎罪,便任由我发泄.....爷爷,我错了。”
一时间,擎诺说不下去了,眼前尽是润石被打以后那苍白的脸色,疼的瞬间收缩的瞳孔,极力忍耐的神色,他知道自己那拳的打法用尽了自己十八年的功力,倾力而出。
擎诺心中涨满酸楚,喉咙里就像堵了块棉花般难受,再也说不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觉得润石委屈,是不是因为他是心甘情愿的,就认为他是甘愿而不觉得他苦呢?
杨润石,我是你亲弟弟,你又何必事事隐忍委屈?
现在才明白,润石这样不能哭只能笑、不能流泪只能流血的苦才是真的苦。
一直以为,他心无怨愤;
终究看见,他泪眼婆娑.
润石爸爸的车子终于驶向了机场的大门,这时已是黄昏。
天边飘着些许暗淡的厚云,黄昏中的城市透着几丝疲惫,喧闹的城区由此渐渐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