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石沉默了很久,然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狠辣起来:“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如果你敢动我妈,我活活扒了你的皮!”
我冷笑着扣了电话。
我第一次不再有愧疚和恐慌的感觉,我明白自己做的全部是对的,润石,不值得我为了他牺牲我的人生,我说过,我和他之间有一个人,永远横亘在我们中间,让我们的距离无限地近在咫尺又无限地遥远。那个人就是于秀莲。
我慢慢走近窗台,看着外面海面上的烟霞散彩,日影摇光,心里悲凉而凄沧,刚才杨润石的话让我最后一次地真正确认,我在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轻贱如微尘,这就是我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这种感情让再豁达的人,也会受伤。
何况是已经伤痕累累、血泪斑斑的我。
那他为什么说爱我?呵呵,年轻的钢铁少年,血气方刚,饱暖思**,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充气娃娃吧,也许我还不如充气娃娃呢,起码充气娃娃还得花钱买。
而我,免费。
一直到了月影西斜,窗外,风移影动,大树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驳杂的阴影。
窗前的小猪,已经站成泥雕木塑,那个孤孑的身影仿佛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动。
第二天早上擎诺来了,说秀莲不见了。
我“嗯”了一声,说:“朱德望昨天告诉我了。”
“是你干的?”擎诺一道精锐的目光在我的面上一掠而过,然后重新变得不动声色。
我微笑了一下,“不是我,可能是朱德望。”
“我们已经报警了。”他的眼睛仿佛漫不经意地扫过我的眼睛。
我平静地说:“是啊,应该报警。”
他继续出去寻找秀莲了,他临走以前,转头问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现在说出来,一切都来得及,我可以帮你在我哥回来之前把全部痕迹都销毁,只要她平安无事。”
他的神色镇重果断,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一向说话是板上钉钉,绝不更改。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没有。”
他沉静地点点头,回身就走。
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亲情肯定比激情靠得住。
擎诺对我来说,是完全的亲情。他做过我的母亲。
至于润石是什么,我已无意评价。
我拉住了他的衣服,他转身,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地看着我,我拉了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低声问:“擎诺,是不是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最终原谅我,还是我的二哥?”
他叹口气,语气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叹息。
我执拗地期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