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诺悲伤而模糊地微笑了一下,从颈间慢慢摘下爷爷给他和小猪订婚那天的翠绿色小玉葫芦,那天晚上他用一条红线穿过上面的小环戴在了脖子上,再从来没摘下过,无论洗澡还是睡觉都让小玉葫芦熨帖地守护着自己的心灵,其实到现在来说,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唯有小猪,唯有这个小玉葫芦才是他凄苦无边的生命里仅有的温暖,也是一根仅有的救命稻草。
但是昨天**.......在月色下的海边那2个缠绵**的身体,一个是他最亲爱的从小相依为命的大哥,一个是他从小当女儿抚养长大的视若性命的小猪,他已经订婚的未婚妻,他准备带去美国并且为之一辈子捧在掌心里万般呵护的小猪........
擎诺的人生里仅存的那点美好瞬间轰然倒塌,硝烟弥漫过后,只剩余了满眼的残垣断壁,惨不忍睹。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人生也就此停顿了,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意义。
从此,他还能相信谁?他还敢相信谁?
这个本来就不欢迎他来的世界,为什么对他这样寒冷?残酷的令人难以置信。
他摘下了晶莹剔透的小玉葫芦,放在掌心凝视,小玉葫芦在朝阳下玲珑剔透,折射着金色的灿烂光芒。
他这一摘,就是摘一辈子。
擎诺比谁都明白。
“你在国内真的没什么前途,国内的警察队伍什么样你比我清楚,你以后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就是处处被排挤,郁郁不得志。你去美国吧,做一个刚正不阿的国际刑警,完成你的人生价值吧....带着小猪去,娶她,一辈子忠诚对她,别再弄个什么欧阳之流的来伤她的心。”擎诺眼睛望着金色斑斓的大海,慢慢地说,神色和声音都是超乎年龄的成熟稳重。
润石内疚无比,一夜之间,原来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弟弟完全长大了,现在的擎诺,无论思想和内心都是一个成熟而有担当的男人了。
昨天那个还有些孩子气的擎诺死了,死在昨晚的**时分。
润石低声说:“是,我知道,你放心。”
擎诺又微笑了一下,眼睛里有了薄薄的泪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濡以沫,耄耋亦然。这句话是我一直形容我和小猪将来的,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和小猪。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润石的嘴唇有些发抖,眼里含泪,震撼无比,酸辛难言。
擎诺的手青灰苍凉,在风中,簌簌发抖,他把小玉葫芦递给了润石,“接着。”
润石的手也有些发抖,却仍然接过了小玉葫芦。
擎诺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望了一会蓬勃而辉煌的晨曦,神色凄凉,他站了起来,低声说:“你接过了玉葫芦,就是接过了和我的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