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何必再让她饱受蹂躏的心灵再震撼痛苦一次?
自己的苦难无法逃避,也无需逃避,再怎么样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父亲过的郁郁寡欢,因为没人照顾而邋邋遢遢,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是自己要点他的天灯逼迫他离婚的。
润石内心一直对父亲有愧疚。
当他前一阵来请爸爸的关系网帮着寻找小猪的时候,一看见一年没见的爸爸那胡子邋遢的样子,润石就心软了,因此当他爸爸要求他留下来的时候,他点头答应了。
明明知道答应下来,前方就是龙潭虎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咬牙一步步向前走。
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小猪家他不能再回去了,而他亲生爸爸需要他的照顾和陪伴。
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一直想在小猪家里维持一个平衡点,现在才发现破坏这个平衡点的就是他自己。因为他的暴烈和强势,秀莲一直拿他当枪使,因为有人高马大的他和擎诺做后盾,秀莲就一直有恃无恐,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小猪。
而小猪面对身高体壮的他们兄弟俩的入侵是毫无抵御能力的,她害怕,她打怵,她无助,她无奈,她孤苦无依,她退无可退,她只能奋起反抗,可是她小小的反抗换来的却是他屡屡的拳脚相加。
虽然他保护过她,救过她,可是他一次次的痛打她却是无可抵赖的事实,并不能因为他的保护就能把横加在她身上的伤痕就一笔勾销了。
这次小猪的离家出走又完完全全是他逼走她的,如果这个家里没有他,小猪就只能和秀莲打打闹闹,而不会绝望地离家出走,后来虽然小猪和他们在医院相认后仍然毫无留恋地消失在茫茫大雪的夜里。
可见,他们的入侵给这个孩子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心理伤害。
以至于小猪活不下去了以后宁可扒车跑去哈尔滨都坚决不肯回家,只是在即将死在天寒地冻的哈尔滨的街头的时候才不得不打了电话让爸爸去给她收尸。
一想到这些,润石就心如刀绞。
对于小猪的处境,他是极度的无可奈何。
秀莲遭罪半生,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温暖的家庭,为了她的后半生过的安逸,润石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在以前的贫困里,秀莲有了一点什么好东西都舍不得吃一口,巴巴拿回来给他吃。
记得一次秀莲在外面,早上有人给了她一块大白兔奶糖,秀莲小心翼翼地把这糖藏在贴身的口袋里,不舍得吃,晚上回家以后,亟不可待地把这块几乎被她的体温融化了的大白兔奶糖剥皮塞给他,他也是不舍得吃,塞进了擎诺的嘴里。
擎诺那时候很小,不懂事,吃的很开心,眉开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