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直接开去了医院,润石仍然在抢救,秀莲一看见我就大骂我是丧门星,自己失踪还连累的润石现在被打成这样,而几个星期没见的爸爸则瘦了很多,大肚子小多了,发根赫然有了几丝白发。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我爸爸一看见我,就扑过来搂着我嚎啕大哭,我任他搂着,一动不动。
秀莲仍然大骂不止,我爸爸拉着她不让她骂。
在他们俩夹缠不清的当口,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搂着我,我不用回头,闻着那熟悉而清新的味道我就知道是擎诺。
我不知怎么样面对他,愧疚地不敢回头,他把我的身子转过去,仔细地看看我的脸,然后轻声说:“以前的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我们一起祈祷我哥活下来,好吗?”
我羞愧地点点头,不敢看他的温柔的直率的亮晶晶的眼睛。
那边警察把泼妇一样的秀莲拉开,嘱咐我爸爸不得再用家庭暴力对待孩子后,又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
秀莲等警察走了以后,继续对我破口大骂,我很例外地没回骂,而只是木木地呆着。
倒是擎诺忍不住了,一脸凌厉地对秀莲大喝:“妈!你住口!你凭什么骂小猪?你有什么资格骂小猪?小猪是警察送回来的,我哥被那帮人打成那样,小猪落在他们手里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就等着你骂她?你做人别太自私了!”
秀莲被儿子训斥的一愣一愣的,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屁股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开始哭泣。
我爸爸也不管她,一直搬着我的脸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被打?
我讥刺地说:“人家对我很好,没掐我脖子,也没打的我满脸是血。”
我爸爸脸红了,呐呐地支吾了几句,让我别怪他,当时他是失心疯了。
擎诺呵斥我,不许我对爸爸态度不好。我一扭头,没当没听见。
这个白天和晚上对我来说,太痛苦太漫长,一昼一夜我几乎水米未进,嘴唇干裂,擎诺用医院的一次性杯子倒了水给我喝,给我买了些面包,我才得以勉强支持下来,摇摇晃晃地坐着,苦苦等待着润石的消息,内心煎熬无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天亮的时候,医生终于出来了,说润石脱险了,还得观察几天,说润石全身多处骨裂,皮肉被打开了很多大口子,失血过多,幸好脏器没被打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最后医生说被打成这样的人活下来的几率不多,亏得润石的身体底子惊人的强壮才坚持了下来。
接下来,秀莲又哭又笑。我爸爸如释重负。
擎诺眼里含泪,嘴角却满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