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楼,夜色渐浓。本来木栖翎出静室的时候就是傍晚,又去了一趟前厅,天色就彻底的暗下来了。
花箩去掌了灯,小楼里亮了起来。
“夫人都说了什么?”花箩还是不放心,瞧着她前几日的架势,是找不到人不肯罢休的,如今卡在这个节骨眼来找木栖翎,没点猫腻,花箩还真不信。只是刚刚在前厅外想着木夫人还在里面,有些顾忌罢了。
“她想找一位闭关的长老探探西宅。”木栖翎平静的说。
“她?”花箩奇道,往日木栖翎不管木夫人如何对自己,都会恭恭敬敬的尊一句,母亲。这样生分的说法还从来没有听木栖翎说过。转念一想,不由得大喜,“栖翎,你想通了?”
木栖翎点点头,“有些执念,不过庸人自扰,不必强求。”
花箩心中一喜,他与木栖翎相依为命数余载,情同手足,木栖翎被这个执念困了多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看开就好。手上动作不停,寻了茶叶沏上,递到木栖翎手里又问。
“既是要找长老,那又与你何干?叫你去做什么?”
木栖翎的手指一僵,果然花箩不是好骗的,心思电转。“她原是想要我去的。”
花箩脸上的笑,一瞬间停在脸上,冷的骇人。
“不过我没有答应,她很不高兴。”
花落脸上这才又有了几分笑意,显然对木栖翎的做法很赞同,冷哼:“凭她高不高兴?”
见木栖翎不语,想他被生母算计,几欲被推进死局,以为他心情不好,便不再言语。
而木栖翎,刚骗了花箩,对花箩心中有愧。更不知说什么是好。人说,谎话七分真三分假最好,不想木栖翎平生第一次说谎,还真能骗到了花箩。
顿了顿,木栖翎叫道:“花箩。”
“嗯?”花箩回声。
“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吧!”
花箩瞳孔一缩,背也坐直了,“不是不去了么?”
“我答应她去寻那位长老,这事需隐秘,我亲自去。”木栖翎盯着茶杯,努力平静地说道。“放心,不是去西宅。”
花箩放松下来,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西宅就在后山那边,若要去,也用不着行李。自己这一惊一乍的!不过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沉默了一会道:“栖翎,我的妖血已经觉醒,速度要比你快,要不我去吧!”
的确,木家的年轻一辈,除了木栖雪,只有花箩也做到了妖血沸腾,说是第二高手绝不为过!何况花箩的属性属火,火灼热而生风,花箩还可以御使一点风的力量,自然比木栖翎要快上不少。木栖翎点点头,道:“也好。事不宜迟,今夜便动身吧!”
花箩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好。”起身去收拾行囊了。
木栖翎则走到书房,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相对偏远的地址。那里没有什么长老,不过,等花箩发现的时候,应该也来不及了吧!
将纸条交给准备好的花箩,他直接翻窗跳出了小楼,几步隐入夜色。木栖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此一别怕就是永别。自己不管成与不CD不会再回到这木家,若真的走了,这木家应该也只有花箩一人,会真心的难过吧!
毕竟我们都是对方,唯一的朋友。
都已经走出木府的花箩似有所感,回头看着隐入夜色的东主院,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重了起来。却也提起步,更快的奔向夜色。
送走了花箩,东主院再无他人,木栖翎换了一套夜行衣,熄了灯就往后山摸去。
木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家族,连生意也覆盖了周围的好几座城。为了联系方便,木府并没有建在任何一座城里,反而建在了三个最繁华城的中心位置,在青山绿水之中,荒无人烟之处。
木府依山而建,背靠一座横向的山脉,十六年前木恂错失了族长之位,拥戴他的长老都被逐出了家族总部,遣到了生意据点,他虽未被逐出,却也地位大不如前。与其寄人篱下,不如另辟出路,何况还能减少木夫人对自己的监视,总好过活在她眼皮子底下。
幸好这木恂家资不少,便隔着山脉另辟了一座宅子,木府的人都叫作西宅。也就是木栖翎此行的目的地。
翻过山脉夜色就很深了,这座山不小,木栖翎虽是全力赶路,又选了最短的路线,但还是在路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等到了西宅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西宅的面积不小,灯又大多都熄了。不过好在,这西宅木栖翎也来过几次,路也清楚。
外围是最好进的,也没有什么行人,木栖翎轻易就混了进去。
越到里面,防守就越完备,也渐渐有了巡逻的家卫,还越来越多。木栖翎只能靠着树木的遮挡前进,好在这些家卫的水平并不高,不过是会些拳脚的普通人罢了。若是被发现了,木栖翎一道灵气过去,也够他睡上半天。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接近目标,以木栖翎的猜测,木恂的书房处有一处地牢,不出意外,管家就该关在那里。
果然,一到书房便多了数倍的守卫,而且,在木栖翎的感应下,这些侍卫绝不似巡逻的那些普通人,这的人,应该是西宅的主力,都是修士。
木栖翎早在旁人不注意间,跳上了树顶,接着树冠的遮挡才敢往下打量,这地牢的周围除了几棵树,再没有什么低矮的遮挡物,木栖翎也是从书房的房顶跳到了这个树上。
下面的侍卫不少,地牢里应该还有侍卫,因为木栖翎刚刚看见一拨的侍卫进去。想了想,木栖翎悄悄地从树冠上移出去,隐入黑暗中。
从地牢里出来的侍卫,就明显没了纪律。出来了就一窝蜂散去休息。一个落单的侍卫,正走着,路过阴影处感觉一阵阴风,还不等回头,人已软软的倒在地上。
半刻钟后,换过衣服的木栖翎跟着换班的侍卫缓缓走进地牢。
牢门应声而关。
“既来了,就不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