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没好的日子许政几乎每天都会等在宿舍楼下,我婉言拒绝过几次,可是每当看到他黯然失落欲言又止的样子,又十分不忍,只好对他说,那就一起走吧。于是他又能立马三百六十度旋转原地复活,虽然有一点那么夸张,但我能看出来他是正高兴,只好随他去了。
我觉得新与说的挺对,她说你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单身狗又不是名花有主的人,怕什么流言蜚语。再者说,现在又不是高中,恋爱自由,就算正经谈恋爱被人挖了墙角的也多得是,所以,鲁小满,你特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你丫到底在怕什么(住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们都被夏璞带出了京腔儿)是啊,我一个单身狗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还怕有双眼睛跨山越水漂洋过海的盯着我,如果这样我是得有多不要脸呢,可惜我恰好不是这样自负的人。
新与说,生命说来也短,所以活的开心就好了。
活的开心就好了。
在乎的东西越少,人就会活的越轻松。所以我能和许政轻松自如的走在去上课的路上,坐他的车也不会紧张兮兮如坐针毡,因为清白所以自在。可是好景不长,许政开始得寸进尺,由客气变得主动。他没有问过我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告白,没有任何的形式,竟然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了。以前他总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约我吃饭也会提前发短信问我的时间安排,他会说,小满,中午有时间吗?可以一起吃个饭吗?因为不是那么熟络,他又对我很好,所以总也叫人不好拒绝,所以一般都会答应他。可是这几天许政发短信的语气突然变了,他不再询问我的意见,而是直接通知我,小满,中午在楼下哪个哪个餐厅吃饭,小满,下午你陪我去一趟哪里哪里。今天刚下课许政就打电话给我说,小满,晚上我有个同学聚会你陪我去吧。我突然就觉得莫名火大,一只抱着书的手将刚整好的书“啪”摔到了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电话,大声吼了回去:“不去,你以为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命令我跟你去做什么?你以为你送我上过几次课我就欠你什么吗?我没有死乞白赖求你送我去上课,我跟你什么关系陪你去聚会。”他似乎是被我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给惊呆了,并没有说话,我只能听到他那头的喘气声,然后没等他开口就挂了电话。
其实我很少跟别人这样发火,更别说破口大骂什么的,也许是以往的日子过得爱憎太分明,所以才会极度厌恶这样暧昧的关系。如果说一起吃饭,上课是因为同学关系,朋友关系,那么陪同一起去他的同学聚会,又是什么关系?
新与她们也被我这么一骂给吓住了,反应过来才追着我问,小满,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许政?他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孩子了?
我轻笑一声:“呵,我倒是希望他赶快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青青连忙补刀:“别呀,你们站长生的那么俊俏,你不要给我呗,让外人得了便宜多可惜。”
夏璞戳戳青青的小脑袋瓜子,你个小蹄子,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青青又觉得委屈了,憋一憋小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然后我们就很久都没有联系,他没有联系过我,我也不会去联系他。日子还是照常,吃饭睡觉,哪一样不缺,哪一样不少,一切都刚刚好。新与说我太薄情,人家许政对你那么好,送你上课那么长时间,瞧着也是对你有点儿意思,你竟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将人家给拒之门外了。
“我又没有求着他。”
“那你不是也没有拒绝吗?”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是谁丢下我,拉着夏璞和青青就跑?”
“我这不也是一片好心,想撮合你俩来着……”
“吆,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您啊!”
“也不用,请吃顿饭就行。”新与一脸贱兮兮的看着我。
“您可真不要脸。”
“嘿嘿,你要是无意,我可下手了啊!”
“你就不怕我告诉徐从轩你四处沾花惹草?”
“我又没嫁给他,难不成他还想让我为他守节不成?”
“你真行。”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陆新与和徐从轩的恩爱岂是我们能羡慕的来的?徐从轩以前浪荡,自从和新与在一起之后心收了不少,前段时间他还跟我说,他想过以后的家,是他和新与的家。
新与也说,大学一毕业,她就想结婚成家,当然,那个人一定要是徐从轩啊。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家是和谁的家?
天气逐渐转暖,结束了供暖的日子,北京的天似是比冬天蓝了许多,晚饭后可以去湖边散步,有低头密语的情侣,男孩儿一句话,女孩儿就笑的春风拂面;也有坐在凉亭里看书的人,心意满足的样子,他们的精神一定很富足吧;还有像我这样的人,独自在湖边踱步,我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就如同他们不知道我在想着什么,可是像我这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
几天后我接到了嘉伊从山东打来的视频电话,她的第一句话是,小满,我恋爱了。
看着镜头里她甜蜜得意的笑容,我似是理解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话了,是不是所有恋爱的女人都笑的这般好看。
我宠溺的对她笑,说,这次真的是对的人吗?
她很认真地点点头,是的。
“山东人?”
“嗯。”
“是学长还是同级?”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坦诚的告诉我,他不上学,是个摄影师。
“摄影师?”
“对。”
“专业的?”
“业余的。”
“那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无业游民?”
“不,他在找工作,他说他打算开一家影楼。”
“他是真的爱你吗?嘉伊,他能给你稳定的生活吗?”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但我是真的爱他,他很有才华,我相信他也爱我。至于以后的生活我还没有想太多。小满,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我没有回答,反问她:“你爸妈知道吗?”
“我还没有告诉我爸妈。”
我认真地看着嘉伊对她说,如果你真的觉得他是对的人,那我祝福你。
嘉伊激动的说,小满,我就知道你会祝福我。
挂了电话我有些心虚,一个都不确定对方是否爱自己却已经爱上对方的女孩儿,我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是乞求别人的祝福,就算我祝福,这祝福作不作数,不由我决定也不由她决定,由她的摄影师决定,可是我希望我的祝福能遂了嘉伊的心愿,她是个多么单纯的女孩子,也必定会人见人爱。
五月份的时候夏璞还是在我们仨的千拦万阻从宿舍搬去了她和男友的出租屋,不过中午的午休,还是在宿舍,闲来没事我们几个就会调侃夏璞。
“夏璞,二人世界怎么样啊?”
“夏璞,你们是住一张床还是住两张床啊?”
“夏璞,你们有没有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夏璞,你什么时候给咱们宿舍生个小猴子呀?”
夏璞TOT
丫的还都是不是亲舍友了,人家还是个宝宝呢!继续TOT。
众人安慰,是是,你的确还是个宝宝呢,可羊羊不是啊,他是个发育正盛的雄性动物呢。
我们最近又给夏璞的男朋友起了个名字,叫羊羊,因为他最近烫了个新发型,新与说特别像她们家乡盘羊的毛。所以我们给他起名叫羊羊,我们告诉夏璞以后管他男朋友叫羊羊,她只是说好听,也没有问我们为什么要叫羊羊,于是也跟着我们一起叫羊羊。
夏璞和她的羊羊生活的很幸福呢,那就我们都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