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养父出现

接送了仲谦几日，又找了养父几日，心里越来越强的不安感，扰得我寝食难安。前几日的那个想法太逼真，让我觉得这喧闹世界因为没有养父的气息而变得空旷辽阔，无一人与我为伍。即便与仲谦走在一起，闻着他身上的香味，也感到分外孤独落寞。

“姐姐，我们回家吧。”仲谦放学后，出了校门便跑到我身边。

“恩。”我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我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暑假里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仲谦喋喋不休说着琐碎的事。“妈妈说暑假里哥哥会回来，到时候你把哥哥的房间还给他，搬来跟我一起住，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睡一起了。”

还要跟我一起睡？小心我吃了你！我因为找不到养父，心气不顺。听到他黏黏糊糊奶滋滋的声音，心里忍不住想要恐吓他。又觉得朝他撒气也没什么用，也只好憋着气作罢。

“仲谦，再见。”我被这突来的尖锐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见路中央的车里，一个小姑娘摇下车窗跟仲谦挥手作别。

仲谦红着脸，不吱声。等车走了才说：“今天下课的时候她亲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我正想取笑他一番，余光里却突然瞥见马路对面的养父。他依旧穿着走时的长衣长裤，佝偻着身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冰冷的目光让我脊背发冷、头皮发麻。

“你……”。一时间我竟说不出话，天旋地转了许久才赶忙追上去。

他见我追来，拔腿就跑。我边追边喊，他不回应。或者他回应了，我没听见。耳朵里全是仲谦在身后老远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哭喊“姐姐~姐姐~”，像是对着群山呼唤的回声，一声、一声、每一声都扰乱我对其他声音的敏感度。

我狂奔许久，还是追丢了他。养父在人群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水滴入大海般了无痕迹。我昂起头，喘着粗气，看着天边灿烂夕阳的霞光，心里觉得空荡荡。好歹他没有死，我可以回家安心等他回来了。摸了摸口袋，还好身份证在身上。

回到家，我跟送食物的男人打了电话。告知他养父没死，很快就会回家的消息。他很是欣喜，说会多送些食物，方便养父回来吃。

家里之前被我翻得乱七八糟，多亏了仲谦妈妈的教导，整理后虽比不上原来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

收拾完，我躺在沙发上歪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耳朵里依旧是仲谦哭闹的声音。听着他哭天抢地5个小时不休不止，我有些担心。人类都是这么偏执吗？我想起养父离开时，我的不以为然，觉得哭到至今的仲谦简直是个小怪物。

无奈之下拿起电话，打给仲谦妈妈。撒谎说我已经恢复记忆，想去找自己的其他亲戚。如果以后稳定下来，会回去找他们。仲谦妈妈十分为我欣慰，说让我好好生活，多说话，多吃饭。我敷衍答应。只听见电话那头的仲谦停下哭声，委屈得不得了。不停问他妈妈：“姐姐是不要我了吗？姐姐是不要我了吗？”

吸血鬼不会对人类有感情，人类只是食物。像一头牛、一只羊、一条狗，对人类而言也只是食物，只不过人类更伪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