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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姨娘降位

今日一大早,子衿便托了一个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小太监,将生辰礼物带给七皇子。小太监人还不错,答应了。紧要关头,平日里与姨娘交好的嫔妃都不敢出头,没想到竟是这小太监肯仗义帮忙。

趁着今日无事,言子衿决定去佛堂拜拜。这皇宫里别的不多,就佛堂特别多,每个宫里都一定会有一个或者多个。

毕竟,在宫里,嫔妃不得宠,没有去处,只能每日诵经礼佛,打发时间。宫女太监远离家人,受了委屈不敢和别人说,也会去佛堂哭诉。子衿原来一直觉得,去佛堂那是实在走投无路的一种精神寄托,一点用处也没有。但现在,她竟想去佛堂了。

跟白屏说了一声,要是嬷嬷问起来,帮她遮掩一下,子衿便去了佛堂。佛堂香火很是鼎盛,子衿自嘲地想着,看来在宫中,不如意的人真多啊。

点起香火,子衿虔诚地跪拜。却不想在佛堂也不得清静,又撞到了皇后的侄女,那个讨厌鬼。

“哎呀,这不是言大小姐吗,怎么,来拜佛啊。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说的就是你吧,现在才来烧香,管用么。”

“平日里恶毒跋扈,烧再多香又有什么用,佛门不会庇护心恶之人的。”

“你,哼,你就不怕我禀告姨娘,治你的罪”

“赶快去,我言子衿平日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

两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太傅的孙女,恰巧过来了,“两位妹妹都在啊,好巧,雪樱没有打扰二位吧”

“柳雪樱,不用你每次都来充好人,之前欺负她,你也有份。”这皇后的侄女就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妹妹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哦对了,言妹妹,白妹妹正找你呢,好像有什么急事,你快回去吧。”

皇后的侄女刚才那句话倒是,说的没错,这柳雪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就是会装。听她的话,屏屏找自己有急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现在,即使再坏的消息,言子衿也得接受了。

言子衿预料的没错,当她回去的时候,派去送东西的小太监和白屏都在屋里等她。

“怎么回事?”

“言小姐,奴才送东西到玥妃宫,想着偷偷递给七皇子,可是听宫人们说,七皇子已经被皇上送到冉才人那里抚养。所以这东西也没送成。”

听到这个消息,言子衿惊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子衿,你先坐下来缓缓。”白屏见言子衿脸色不好,连忙扶她到了一旁坐下。

“还有什么消息,一起说了吧”子衿现在头脑不知为何,却是异常的清醒。七皇子不会平白无故送人,姨娘那里的情况一定更糟糕。

“子衿”白屏担心言子衿无法接受。

“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白屏和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白屏开了口“听说,玥妃娘娘被降为淑女,打入冷宫了”

“知道了”

看着子衿这样平静,白屏反而慌了,想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屏屏,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那好,我们不打扰你,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说完,白屏带着小太监出去了。

子衿一个人想了很多,就算是从自己这边,其实也早就已经能够看出端倪了,皇后的侄女怎么敢在姨娘还未定罪的时候就这样对待自己,很显然她已经知道玥妃一定会被定罪,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欺负自己出气。而此案一直是皇后主理,所以不论怎么说,姨娘被冤枉一事,与皇后决脱不了干系!

宫人的动作很快,皇帝刚刚下令,不过半个时辰,玥妃宫已经全部清点完毕,封宫了。玥妃被皇后身边的两名嬷嬷赶到冷宫去了。

晚上,子衿趁着崔嬷嬷向皇后回禀每月女官司情况,没有人看着她们,溜到了冷宫里面。冷宫里面颓垣断壁,阴冷潮湿。远远地看着,就觉悲凉。子衿花了一袋银子,买通了守卫,终于见到了姨娘。

“姨娘”

“子衿,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玥妃倒是看起来很平静。

“姨娘,事情怎么会这样?”

“子衿,姨娘已经认罪了”

“为什么?姨娘,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呢?”

玥妃无比落寞“子衿,是你外公递了口信进来,这次事情是皇后和皇帝联手,为了扳倒御史府所以设下的圈套。为了保住御史府,为了柏儿,我只能认下。”

“子衿,你记住,以后不要再来冷宫看我了,姨娘只求你一件事,照顾好柏儿,柏儿承继大统是不可能了,姨娘只要他平平安安地活到出宫建府,一辈子做个闲人就好。”

“姨娘放心,子衿在宫中一日,就一定会护着柏儿”

子衿从没见过姨娘哭的这么伤心,与她一起抱头痛哭,却没一会儿就被守卫撵了出来。

子衿急急往女官司赶,因着冷宫地处偏僻,要回女官司几乎要跨过大半个皇宫。子衿几次碰到巡逻的侍卫,都险险地避过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子衿的心还在砰砰地跳。没想到一直规行矩步的自己,有一天竟也敢屡犯宫规了。

很显然,姨娘对自己的境遇早有预料,不外乎是宫内,朝中势力倾轧,殃及池鱼而已。皇宫,还真是残酷呢。人微言轻,真是一点也不错。姨娘身为皇妃,不也是荣宠一夕之间消失么。

第二天言子衿听到了玥妃在冷宫自尽的消息,听说,玥妃留下来一纸悔过书,担下一切罪责,皇帝也只是命人以淑女的规格早早葬了,六皇子被下毒一案就此了结。

子衿听到了这个消息,没有太多的意外,但仍是哭得撕心裂肺。

在冷宫见到姨娘的时候,就预感到姨娘会走这一步。丈夫的不信任,娘家的舍弃,孩子的离开,以姨娘要强的性格,恐怕是不愿意任凭自己在冷宫慢慢地疯掉、老去。

自尽或者疯掉,是冷宫妃子仅有的两个结局。在随后的日子里,柏儿更加地沉默寡言了,在生辰之日失去了母亲,子衿的那份来不及送去的生辰礼物,也永远地被尘封起来了。

冉才人也不愿意多管这个脾气古怪的养子,只是借吸取了佳妃养六皇子的教训,每日衣食供应不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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