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紫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继续说道:
“说起来,安小姐也是个可怜人,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竟然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当我从浴室走出的时候,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和她成为朋友。可你猜怎么着?当她见到我的时候,立马变了脸色,随即又好像想到了先前醉酒时失口说出的一切。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甩在我面前,冷冷地道:‘这些钱算是封口费,你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
说到这里,辛紫竟然大声笑了起来:
“这个安若筠实在幼稚,也不去打听一下我辛紫是什么人。我这人呀,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竟敢拿钱来砸我,看来她果真是娇养惯了,生活在井底,就以为世界唯她独尊了。不过这种无聊的事,我本来就懒得去传播。她这个举动,倒是彻底打消了我跟她做朋友的欲望,自那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若非今晚看见这么帅气的简逸凡本人,我都差点要忘记那段趣事了。”
她倚靠在墨绿色沙发一角,单手撑头,望向我扬起酒杯:“我猜,你应该就是那日电话中的女孩吧?”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透过垂落眼前的长发缝隙,隐约可见辛紫美丽的容颜。
“看你的反应,好像对很多事情并不知情呢,”辛紫低头品酒,红唇晃动:“貌似我今天,做了件好事。”
“你……”我拨开额前的长发,不解地望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为什么,”辛紫随意地将卷发向后撩起:“闲着没事,凑个热闹而已。”
柔缓的音乐响起,舞池中心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站在一旁的绅士们,纷纷迈步朝女宾席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邀请女伴起舞。
逸凡也放下酒杯,朝我走了过来。四目相交,我突然有些激动。久藏心底数日之久的隔阂,在那个瞬间,竟找不到继续疏离的理由。他眼神平静、神态从容,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跳便加速一回。
现场的管弦乐队吹奏起悠扬的华尔滋舞曲,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绅士淑女在舞池中欢快起舞。四周等待被邀的女宾们也纷纷坐直了身子,跃跃欲试。
逸凡一步步走来,望向我的眼神如一面静湖,深邃辨不清情绪。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误会,我的心开始内疚不安。待会跳舞时,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说起来,我们已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认真交谈,也许等会在舞池中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越想越激动,眼见他即将到达眼前,我情不自禁站起身,缓缓向他伸出了手。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亦停下脚步站在我面前,绅士般弯下腰,颇有风度地向我……身旁正坐着喝红酒的辛紫,摆出了邀请起舞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