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叶瀚要请自己去国贸大酒店喝下午茶。谢穆青半真半假的笑道:“叶总平时挺能交际吧?国贸都常来常往了?”
叶瀚连国贸大酒店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嘴里却不能掉了架:“那……那是,都是小应酬,小应酬。”
谢穆青到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地方。
叶瀚一看见国贸大酒店金灿灿的大门,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死胖子,非坑死我不可!”
果不其然,门童恭恭敬敬的喊着“欢迎光临”把两人给迎了进去,叶瀚就感到背后火辣辣的眼神——自己这身打扮实在不趁这场合!更是不趁谢穆青。
人家谢穆青上身是典雅别致的淡蓝淑女装,下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白裙把两条美玉一样的长腿展露的不多不少,两寸长的高跟鞋迈哪一步都能铿锵作响,颤动男人的心肝,再加上过肩的长发微微斜披在36E的“凶器”上,轻轻一甩一“弹”之间更是气象万千。一进大堂就吸引了无数道饿狼一样的目光,所过之处,小情侣老夫妻吵成了一片。
可叶瀚呢?上身是一件老气横秋的重色夹克,穿一条洗褪了色的运动裤,蹬着一双不到三十块钱的牛筋底运动布鞋,一副风尘仆仆,拍拍能形成沙尘暴的造型。跟谢穆青走大街上,谁都会认为是那家大小姐带着收破烂的回去拎垃圾呢!
说起来,叶瀚这行当比收破烂也强不了多少,说不定还没人家收破烂赚得多呢!
谢穆青却不管别人的目光,挽着叶瀚的胳膊就问:“咱们坐哪儿?”
叶瀚心说,我怎么知道坐哪儿啊?支吾了一阵,只好一脸的不在乎:“坐哪不是坐啊,你随便挑吧!”
谢穆青也不推辞,拉着叶瀚在大堂里拐了几拐,坐到了几个盆栽围绕的安静所在,看样子对这里很是熟悉。
两人落座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侍应立刻走上前来,弯腰递上餐单,轻声问道:“二位想要点什么?”
适应的制服开领很深,又紧小贴身,弯腰之下,把一对****挤出了大半,坐在侧面的叶瀚把那条“深不见底”的事业线看了个一清二楚,视线都忘了挪开。
谢穆青顺着叶瀚的目光扫了一眼侍应,不屑的一撇嘴,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
叶瀚这才清醒,赶紧收回目光,尴尬的说道:“随便,随便,啥都行,啥都行!”
侍应一愣,轻轻瞟了一眼叶瀚,没有吭声,又望向了谢穆青。谢穆青瞪了一眼叶瀚,才说道:“两杯拿铁,两份提拉米苏,一份果盘,先这样就可以了。”
侍应又是微微一躬身,转身离去,临走似有似无扫了叶瀚一眼,扫的叶瀚都觉得身边坐着一朵鲜花,而自己就是那坨很大很大的牛粪了。
“瀚哥哥,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谢穆青忽然开口,一句“瀚哥哥”叫的叶瀚心中一颤,眼角都差点湿了。上大学的时候,谢穆青的爸爸谢君安教授为了照顾自己的爱徒,总是让叶瀚到家里搭伙,谢穆青最喜欢使唤叶瀚帮自己做饭,瀚哥哥帮我洗菜,瀚哥哥帮我点火,瀚哥哥,帮我这帮我那的……,那种拿叶瀚当一家人的热情,让叶瀚减轻了多少局促和不安啊!
“我啊,这几年……都……”
伶牙俐齿的叶瀚忽然连句话都说不完整了,这些年在古玩城坑蒙拐骗的经历实在说不出口。面对着谢穆青,他所有的聪慧和机灵都用不上了。
谢穆青看到叶瀚的不安,心中一酸,赶紧转移话题:“瀚哥哥,我们现在基本是同行哦!”
“同行?怎么可能?”叶瀚一愣。
谢穆青一撅嘴:“不信啊?你是古董贩子,我是古玩拍卖师,咱们都算是古玩行的,你说是不是同行?我去古玩城也是跑跑市场,要不怎么会遇上你这个昧良心的。”
“哎呀,小丫头出息了啊!那个拍卖行的?”叶瀚在古玩城待了这么久,听过不少拍卖行的传说,知道那是个高收入的行业,打心里为谢穆青高兴。
听到叶瀚不经意叫出的“丫头”,谢穆青也是心中一暖,这是当年叶瀚对她的称呼,当时她可不爱听了,抗议了好多次也不管用。
一时间,多年不见的生分总算是慢慢消散了,调皮的一笑:“嘉怡鸿,听说过没有?”
“嘉怡鸿?你在嘉怡鸿当拍卖师?”真是一个震惊加一个震惊,叶瀚嘴张的下巴都快掉了。
古玩行里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说过嘉怡鸿!那可是中国八大拍卖行之一。曾经震惊世界,拍出了五个亿的元青花图罐《王诩问道》就是嘉怡鸿的手笔。
“唉,也是。看看你开那车,就知道你现在抖起来了!”
叶瀚说着笑话,抿了一口刚送上来的拿铁,苦的一咧嘴。知道当年的小丫头现在不但能养活自己,还养活的很好,他心中也是一阵欣慰。
“瀚哥哥,你也是学考古出身的,要不要过来帮我的忙?”谢穆青小心的说出了这个提议。
叶瀚知道这是谢穆青看自己混的挺苦,想帮自己。他赶紧恢复了没正型的样子:“别,别!你那小庙养不起我这尊大神。穆青你放心吧,我还饿不死,我给你说……”
叶瀚故作神秘状,看看左右无人,用手掩着口压低声说道:“别看我这身打扮,那是唬人的!混古玩城没点心机不行,哥这叫真人不露相!哥这生意表面看不出名堂来,但本小利大,水深着呢。比方说今儿个,就一天,净利润,五万!
你说你们老板养得起我?”
谢穆青半信半疑,盯着叶瀚的脸问道:“真的假的?你现在嘴里能跑火车,我怎么听着这么假啊?”